我又转头看着老头有些愧疚的说:“倒是终究没有完成师傅的嘱托,对您不住,徒儿……能力有限。”
“师傅又没说此事必须成,为师知道你已经尽力,莫要自责。”老头露出不满地表情说:“再说,事情还没有完,你怎知成与不成?”
都已经这样了,还用说么。我不语继续在地上胡画。
“对舟皓,你心结未开,又如何谈放下?”老头突然冒出一句。
“他和我再无瓜葛,今后也不可能相见,师傅怎么不信徒儿?”扭过头看他,我淡淡道。
“你看看自己写了什么?”老头却指了指地上,眼中带笑说。
我疑惑地转眼看地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大人。
擦!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胡乱写下这两个字,一定是神智错乱了。
赌气地扔掉木棍,我跳起来用脚使劲蹭掉地上的字,然后还不忘在上面踩两脚,扬起一阵尘土。
“这样就忘了!”我气喘吁吁地对老头说。
“这两个字,先在心里,后在手上,你如何能忘?”他摇摇头说。
我愣住,答不出话。
“别想了,走,师傅带你去后山,那里有水潭,好玩。”老头站起来拍了拍我肩膀。和师傅在水潭玩了一阵,心里舒畅不少,暂时放下各种纷扰。
每日有肖暮云和师傅陪同,我又生龙活虎起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像是做了一场梦,如同幻影消失不见。就算有过一些念想,也随着那黄土风沙的席卷而凋零,被吹撒得无踪可寻。除了一身军服,什么都没留下。
徒留虚妄。
只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念想起那些在禁军府的生活,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日子,那些与他共同经历的点滴。想着想着就湿了眼眶,然后又仰头拼命忍住心脏抽痛的感觉。
突然就感觉是作茧自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承认他在我心里,几乎装满了全部。可那是曾经,以后我要竭尽所能忘记他,泯灭所有的幻念,把他从我心里挖出来,彻底抽离。
脸上的药布终于扯下,我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不得不佩服师傅的药术,除了额顶几个不太明显的疤痕还没消除,脸上已经基本恢复了容貌。
我跳起来抱着老头,呵呵地笑着说:“老头,你看好了吗?”然后左右摆着脸给他瞅。
“不错!”他点头。
肖暮云要走了,因为老头和我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师傅让他去江南继续完成没完成的任务。当然还是与调查余朝忠的各种势力和敛财有关。
不过在走之前老头让我们回去看看娘。出事之后老头让人及时销毁了我的所有档案,所以余变种的手下虽然知道我是老头的徒弟,却查不出我的出身。但是娘却一直不知道我出事,这么长时间养病没回去,她肯定都急坏了。
不想走,但老头坚持驱赶,说过阵子他也会回来,因为余变种的事情不结束他不能安心隐世。
我和肖暮云回了家,娘见我们两一起回来很是吃惊,高兴地做了一大桌的饭菜。
我们很有默契地没有告诉她我出事,但是她还是发现了,摸着我的额头问这哪里来的两块疤,是不是又淘气了。我挠头说不小心磕的。
“你呀,老大不小的该学着稳重些了。”娘点着我的头说。
低头扒饭我不吭气。
“你没在家这些日子,知道谁整天来咱家打听你消息不?”娘捂嘴笑。
手一顿,心脏微微颤抖一下。
再见
“娘,不要随便让人进咱家。”我说。
“咋能随便呢,张生没事就来问你消息,人家眼巴巴地等你着呢。”娘说。
“哦。”我又抬起手继续大口吃。
“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很失望似的,你赶紧去看看人家,回个话。”我娘叮嘱。
“恩。”我垂头应声。
“娘,你现在就着急给沐儿说亲事,太早了!”肖暮云见我神色黯然,忍不住劝道。
“哎!你知道什么,姑娘家这么大还不嫁,会让街坊们说闲话的。”娘瞪他。
“娘,你不知道沐儿现在心里有事,别逼她,等她想明白了。再说她还小急什么,实在嫁不出去,以后跟为兄走,我照顾她。”肖暮云替我解围。
“胡说!你能照顾她一辈子呀,你也赶紧给娘领个媳妇回来。”娘又转换话题绕到他身上。肖暮云一愣,感觉引火烧了身,赶紧低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