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美术培训班时,一开始门可罗雀,根本无人问津。
后来都是言清出手帮忙,才有了稳定的生源。
言清又是帮忙装修,又是帮忙添置物品。
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靠林雪珍自己。
林雪珍个子小小的,肚子却不小。
慢慢肚子越来越大,她却连保姆都没请,舍不得花那个钱。
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幸好小城民风好,没有宵小惦记着。
林雪珍辛苦了一些,但也算平安。
蒋冼听到大婶话语里,两三句就有一句言清。
话语里,是言清帮了林雪珍,甚至可以说是林雪珍的贵人。
再想想南宫策说的话,说她是两个孩子的妈了,那,是不是已经嫁人了,将那个言清的孩子也视若己出?
蒋冼嘴里苦涩,不敢开口。
现在,他还来得及吗?
他醒悟了。
他会当一个如顾总那样的慈父,他也会当一个好丈夫。
可是,雪珍,还需要他吗?
蒋冼在路上一路不敢停留,一直匆匆赶路。
可是临到头了,他却近乡情怯一般,脚步放得很缓,一会希望这路快点到尽头,快点到雪珍。
一会又希望这路不要有尽头,一直这样走下去好了。
大婶停下了脚步,看到已落在后面的蒋冼,招了招手:“哎呀,我说你这小伙子,腿长这么长,是光用来看,不中用的哟。咋就走得这么慢呀。快点快点!”
蒋冼抬脚,跟了上去。
周围传来笑声。
刚好已经到了傍晚,放学的时候了。
有学生骑着自己车经过,笑声如铃,自行车的车轮子声滚远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们眼里有着好奇,但没有恶意。
“我还要回去做饭呢。看,就在前面。你自己过去了。”
大婶转身要走。
蒋冼从口袋里摸了摸,他什么也没有带,但钱包里却是有现金的。
蒋冼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来,递给大婶。
“谢谢你带路,这是我谢你的酬劳。”
这是蒋冼从开口问路之后,到现在说的第二句话。
他的声音极为好听,但可能是一路风波,有一些嘶哑。
大婶瞬间怒了。
“谁要你的钱了!我是看在林老师的份上才带你过来的。真是的,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让林老师受苦!”大婶带着气走开了。
蒋冼苦笑了一下,眼里有着茫然。
怎么,他是做错了吗?
这么些年商场沉浮,他早就习惯并精于一切以利来换算来打交道。
蒋冼收回心神,往前走了几步,在小楼前停下了脚步,驻足不敢往前。
今天林雪珍没有开课。因为是周五了。
明天和后天周六日,会有比较多的学生来上美术课。
小楼的卷帘门已经拉下来了,只留了小小的一扇门供人进入。
里面灯光已经亮起。
依稀似乎能听到欢声笑语。
有孩子还带点奶音的声音,还有男子成熟低沉稳重的声音传出来。
蒋冼心怯怯的,迟迟不敢抬脚往前。
雪珍,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他该往前去吗?
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长得极好看的男人,看起来比他年长,三十二三岁左右。
全身都带着一种沉稳的气质,让人看了心生好感,心生依靠之心。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渐黑的天色中对视着。
言清的目光是审视的。
蒋冼的目光也是审视的,甚至带着敌意。
蒋冼本就不是大度之人。这个点还出现在林雪珍的屋子里,这男人的身份以及与林雪珍的关系,待人深思。
言清认出蒋冼了。
林雪珍珍藏的一张蒋冼的相片,被他无意识看见了。
见之,难忘。
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舍得将这样的稀世珍宝往外推。
言清已经过了凭外貌看人的年纪。
林雪珍长得是不美,但那笑容,那双眼睛,却让人动容。
一开始,只是纯粹可怜林雪珍,出手帮了她。
但某日看到林雪珍跟言子绘的相处时,内心有什么悄然而动。
子绘越来越依赖林雪珍。
有一天,甚至说出:“爸爸,我可以让林老师当我的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