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触碰之间,缱绻流连。
浴室之内,不轻不重的水声淅淅沥沥,期间夹杂着几声闷哼,隐隐传出。
“你的伤……”触手之处,是那条留着创口的伤疤,正好在心口一侧,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便能要了人的命。
江凌苑眸色微恙,热水熏熏然,映得那一双谍眼蓦地发红,眼底,有愧疚一闪而逝。
她下刀向来稳狠准,这样的伤口,恐怕一辈子都会留在这副胸膛之上的……也好,如此一来在他的心上也就永远能够看到自己的痕迹了。
男人见此低低一笑,沉声轻笑中带着宠溺和安抚,以及隐隐的戏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我前段时间学了不少并不会到影响伤口的方法和姿势……”
一秒。
两秒。
‘轰’地一下,脸颊爆红。
她咬牙不服输,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一眼,“哦?都学了哪些?看的时候挺煎熬的吧?”
左少渊:“看书看得最多,今后咱们在这方面要学的实在太多了,理论知识必须先到位。”
江凌苑:“……”
“至于看的时候,一面还得想你这确实很煎熬,嗯……就算我这么多年在生生死死当中来回行走也从来没有过那种心跳剧烈的感觉。”
“……那专业医生就在你眼前,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关于男性生理反应的具体知识吗?”
“不了。”左少渊满意地眯着眼,将怀中女人通红的脸色尽收眼底,双唇猛地贴近。
“纸上得来终觉浅!”
实践,才能最好地检验真理。
——
东欧c城
当初的江边,那场爆炸留下的痕迹尤为明显。
黄昏落日,映照在这片大地上,悠悠江水自流,只一眼便能教人心情舒畅。
雷格火红的头发染回了黑色,但那张与艾尔十分相似的脸仍旧惹眼。
时隔多日,当初那双眼中的疯狂、嫉妒以及野心等等似乎已经全数消失,说话间剩下的只有一脸平和。
更惹眼的是,那高大的身躯微微弯曲,双手推着一座轮椅步步前行,远远看去嘴角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轮椅上的男人一身病号服,轻笑着摇了摇头,面上神色看上去略带反驳之意。
雷格并不在意,顿了顿继续道:
“西欧江凌明目张胆地杀了东欧的一级上将,回国后被华夏下了驱逐令,限二十年内不得入境华夏,另外呢……
华夏中将左少渊弃了自己的一身军衔和整个家族,在十年军演的当天也出了境,具体原因不得而知,据说是因为失了忆想要找回自己当初的记忆,所以就只身离开了。”
“短短时日,变化真大。”
“我觉得,哪有人为了寻回自己的记忆连一身荣光和偌大家族都不要了的,那左少渊估计压根就没失忆,纯属追自己的女人去了。”
轮椅上,男人并不喜欢听到这个话题,但见雷格自顾自聊得欢脱,便也不打断,顿了顿又听雷格道:
“为什么不去见她?”
男人闻言,良久淡淡出声:
“没有为什么。”
“一定有的。”雷格若有所思地转眼,看向不远处的江流滚滚。
“你宁愿让她随着时间一点点地忘了你,也不想让她看见你现在这样连轮椅都离不开的样子,不想让她看见你所有的残缺,不想你这么多年在她面前苦心经营的完美形象毁于一旦。”
“呵呵……完美形象?”
“因为你早已经明白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她的,若是连这一点最后的尊严也丢掉,那么,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错了。”轮椅上,男人蓦地出声,语调一字一顿:
“没有什么所谓残缺自卑的逃避,也没有什么完美形象的执着,我这么做……不过是要让她永远记得我罢了。”
他苦心孤诣那么多年,原本次次以为过尽千帆,所有希望却总是在离岸越来越近的时候翻覆在了海里——不过,雷格有一句话说得对。
这一生,他都不可能再得到她了。
无论左少渊活着还是死了,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既然如此,那么他要她永不能忘了他,这个世上没几个人比他更了解她,他谋了她多年,最后的唯一办法是以献祭这条命来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