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为此深深怀恨了爷爷好几个月,一年后在我的心里开始对父母的离开慢慢学着释怀之际,一个深夜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的醒来,下床行走,走到了外间,隐约听见有什么声音从爷爷的屋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当我走到对面房子里去,小手抚着门槛,赫然被眼前始料未及的一幕所震呆,
只见那平日里强悍威风的艾特利镇长,半夜佝偻着身子独坐在床头,在褪去毡帽后显露出的发不知何时已从黑白掺半完全变成了一头白发苍苍的模样,他的手里正握着阿爹阿娘生前留下来的遗物……桌前燃起的一只蜡烛在窗前时不时刮进的徐徐晚风下摇曳,他的眼睛在微弱灯影的光照下尽显湿润,他……竟在□□着痛哭流涕,
那一刻,我的眼睛也湿润的一塌糊涂,忙一鼓作气的冲上去,狠抱了爷爷。
爷爷摸我的头,硬咽着问我怎么来了,
我也梗咽着回,你都哭了,我能不来稀奇的看看吗……
从那以后,我才懂得爷爷对阿爹阿娘的死并不是不伤心,反而是伤痛至深,是因为要顾及到我的情绪,深怕他的悲痛会更深层次的刺激到我,平时就强颜欢笑的逗着我欢乐,而此前被蒙在鼓里的我一心认为爷爷是个多无情的人,他越是逗我笑,我就越是气。
后来明了,从那时候起,为了不给爷爷添堵,我就很少在他面前提起阿爹阿娘的事情了,我俩像是突然间变成了默契十足的生活盟友,爷爷想法设法宽慰着我,我亦想方设法的宽慰着他。
第二次便是眼前这位刚刚得之儿子真的已经死去的老人。
即使为盛名的护国老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疼和无限悲痛哀恸的心境都是一样的。
凯运是属于心智坚定的人,即使是年幼时期碰上一群弑杀将人视作玩物的海盗受尽折磨也从没妥协过,相对遇上海盗的丘特就未必如此,他同样是机智的人,确在物质的熏陶下,动了贪心,起了邪念,亲手拿起了一把罪恶的刀弑向了一群无辜信任陪伴他长大的伙伴。
他本可选择在血魔的手中侥幸逃脱后,断然不用再回去,然就是因为他起的邪念贪心,终将自己一条鲜活的命,亲自祭上了蛹窟洞内的祭祀台……
夜将明,我们从内堂离开,途中云满问我,“小雾,依你的好奇,怎么没问凯运的未婚妻子究竟是谁?”
我说:“依我的智商还没笨到像你的地步。”
云满气的都喘了,
尼尔闷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估计是想笑,又见前面领路的老管家依然是在挥着袖子抹眼擦泪的,就给忍了,
对于尼尔,云满自知武力干不过,只能在嘴巴上得得势,“憋的幸苦吧,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尼尔一脸虔诚的作摇头状,“我没想知道,”
……
云满不死心,追上前来挨着我继续叨扰着问,“小雾,你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
我没急着回他的话,路径早前落下砖瓦的地方,瞧见地上打碎的砖瓦已被清理的毫无痕迹,稍稍驻足仰头再次遥望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的屋顶,依然什么都看不清,
“是今晚救我们出来的人。”
有些事情,即使用眼看不到,用心,一切皆会明。
老将军对我们讲述的有关凯运的故事,是怀念自己儿子,亦是在对我们还圆真相,同时将我今晚或者是从来到丹斯里国心存良久的疑惑,也都一一解开了。
“啊?那又是谁救了我们?”
我会心一笑,把他给雷的外焦内嫩,更是一惊一乍的受不了。
这个人的名字,的确是不便提及的。
不然老将军在讲述的时候,就不会刻意避开女子的名讳了。
在来之前,凯扎聂老将军,就已为我们各自备好了换洗的衣物便服,共我们褪去一身脏兮兮的衣物,处理完毕后,我们休息的地点并非在房内,是在一间密室。
三人同处一地,免不得被等着解惑给急的团团转的云满打扰,别看他平时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不光是麻溜,他的自我恢复能力是几人当中最强的,我和尼尔累的紧,想赶紧找快地方趴到就睡,他就能挥发那喋喋不休的嘴功,给问个没完没了,身轻如燕,态度清闲的就跟个为了不无聊非拉你一块唠家常似的,为了要一次性能睡个饱,此地隐秘,索性我就盘膝坐在卧铺给他一一讲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