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下葬,嫂子就张狂的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家门,说这个家是父亲临终时留给他们夫妻的,他年龄也大了应该去自力更生了,总不能让哥嫂养他吧。
天知道那时候他才不过十二岁,在农村根本就不到出工的年龄,而因为父亲走的匆忙以至于家里的财产并没有分割,嫂子这样赶他出去不仅仅是想要霸占父亲留下来的房子,更重要的是想要抢走祖上传下来的那些金子。
他知道嫂子和他相处不过一年,根本不会有什么亲情,他只能将眼光看向一旁的哥哥,寄希望于哥哥能够管住嫂子,能够帮着自己说句公道话,明明父亲曾经说过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们兄弟两个的。
可让他失望的是哥哥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那个女人对他百般辱骂,他始终没有劝阻一句。
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他没有用多少时间,因为那个被他从小称作哥哥的人从那天他离家后没有来看过他一眼,没有问过一次,仿佛一个陌生人一般。
卫团长想起年少时期的自己,性子冲动叛逆,因为兄长的不作为与冷漠,他心中赌着一口气,觉得自己一定要过的比兄长更好,让他后悔那样对待自己。
可事实上那段时间卫团长是真的艰难,没有住的地方、没有吃的,唯一庆幸的是那时候是夏天,他只要肯努力总能活下去,那段独自一个人每天孤独而辛苦的日子成为了他一辈子的回忆,时刻激励着他要上进、努力。
这也是他在那年冬天被父亲的老领导带走入了伍以后他从不曾松懈的原因,因为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每一次训练、实战他都用尽全力,一往无前从不肯退缩,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升任团长的原因,毕竟部队里多得是和他一样没有背景、拼命努力的年轻人,要知道这些年没有战争他们想要升职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授予团长一职没多久他哥哥就找了上来,说是想让他的长子入伍,请他帮忙。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冷淡的看着面前那个记忆中高大的男人佝着身子,看上去苍老无比,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那个男人恐怕不会明白,当年的自己根本不在意那些粮食、房子甚至金子,他在意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那个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在意的是他们之间的亲情。
卫团长拒绝了哥哥的请求,并且表明他没有这样的哥哥,以后不要乱攀关系。
后来嫂子找上来的时候也如同这一家子一般,毫无廉耻之心、自私到了骨子里,她说自己必须想办法让她儿子入伍、必须每月寄给他们一些钱,她狮子大开口足足要了他工资的一多半,说是他们家太穷了,孩子都快饿死了,她说他要是不同意,她就去队里找他的领导闹,说他不顾亲情、要逼死亲哥哥和亲侄子。
卫团长现在想起那时候的场景都还是满肚子怒火,如果不是政委就是当年收留他的恩人,如果不是政委上面有关系,当年他可能真的因为嫂子而彻底脱离他最热爱的军队,再次被逼的独自一人漂泊。
卫团长每次看见这样的人都会感同身受,他始终觉得这些人就跟他的哥哥嫂嫂一样,他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同情心或者善意,不主动出手惩治他们已经是他磨练了好多年才能忍住的。
“我们怎么了?你别以为你是军人就能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赔偿,不然我就喊了,我让村民们看看你们军人欺负我一个妇女”崔婶子从来都不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恰恰相反她最习惯的就是得寸进尺,她一看卫团长不敢对她动手,甚至隐隐避让,这让她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可惜她没有看见他这话一说完卫团长眼神瞬间迸发的寒意,她甚至洋洋得意的喊着,“你最好快点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不然我可就要喊了。”
崔婶子没有看见不代表里面的墨雍没看见,刚才他就准备开门出去却被卫团长的眼神阻止了,他知道卫团长是觉得他们两个孩子势单力薄、最好不要掺和这样的事情,卫团长怕一旦闹僵他和瑾瑜被欺负。
墨雍接受卫团长的好意一直旁观事情的发展,可他没想到崔婶子一家胆大包天,竟然敢敲诈勒索军人,还死不悔改的准备拉着村子里的村民为他们的恶心行为保驾护航,这就让墨雍无法忍,更何况墨雍看着卫团长一瞬间阴沉的眼神也担忧不已,他更不想要卫团长这个对他和瑾瑜一直很照顾的人因为崔婶子而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