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扫视着周围的这三人,看不出究竟谁真谁假了。
“只有百分之十”,律师把那证据给乔依然分析后,遗憾地说着,“证据越来越多了,原本是五个人的律师智囊团,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如果还是要按照无罪去打官司,很抱歉,请另请高明吧。”
乔依然把那叠材料给拿起之后,问,“想必我们付的那些律师费也够这些材料费了。”
“依然,你别冲动,现在愿意接这个官司的大律师本来就不多,下周二就要开庭了,你现在要换律师,你确定不是要送你爸爸去死吗?”任颂鹿语重心长地跟她说。
他值得信任吗?
她不知道,她便问,“您的意思是?”
“律师说的认罪,我比较赞同,要知道你爸爸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人蛇的指控了,”陆松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毕竟,现在不是在泰国,没有赦免罪。”
“那么,谢谢您的好意”,乔依然不回头地就离开了。
死罪。
他竟然会被判死罪了?
陆松仁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乔依然的认知里还不算是什么彻底的大坏人。
坐在公车站的椅子上,她觉得浑身都凉透透了,明明今天就见过儿子了,为什么她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啊。
“刚才一定是我看错了”,乔依然迎着那微弱的路灯,看着她怀里的那些资料。
在马路对面的顾澈看着乔依然抱着那一叠厚厚的资料看了又看,他有些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他们之间的难关好像是越来越多了。
乔依然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公车开过去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感侵蚀着她。
瞬间,她觉得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去,要回哪里去了?
亲生父亲坐牢,养父几乎不肯认她了,丈夫家里又是害她亲生爸爸坐牢的诱因。
“我送你,”白海在车里坐了许久,他看着她的侧面,不忍心,总会让他想起婉仪。
乔依然拒绝了他的好意,“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走吧。”
“QY远航中介公司涉嫌使用货柜运载非法劳工,造成了五人因瘟疫死亡,二十人还在ICU病房治疗……”白海重复着陆松仁的案件的资料,“你有没有想过那五个人的命也是活生生的,他们也有着他们的父母和儿女,而且这件事在国际社会上也引起了舆论。”
“法官还没定罪,一切都还言之尚早,说不定他是被陷害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着实害怕他被判死刑。
可她的良心又很不安定,如果那五个人真是因为陆松仁赚钱而被害死的,她就真没办法告诉她自己陆松仁是无辜的了。
白海在她身边坐下了,“我懂你,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爸爸,我们都不愿意他出事的。”
“是吗?”乔依然反问着,她现在对白海是持怀疑态度的。
陆松仁的告诫就像是防疫针一样,时刻提醒着她。
她抬头的时候,望到了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宾利,淡淡对白海说,“顾澈来接我了。先走了。”
“这一切证据都是顾澈早就找渔船时刻监视着QY远航,那些所谓刚好在那里捕鱼的渔民证人就是顾澈花钱安排的”,白海扯着她的胳膊,他有一种把她揽入怀里的冲动。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乔依然对这个消息着实很震惊,但她仍旧怀疑着白海所说的真伪性。
“送我回医院”,乔依然直接敲着顾澈的车窗,他好像很疲倦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听到自己小妻子的声音,顾澈立刻下车给她开车门,而她在他还没下车之后就已经上了后座。
汽车启动的时候,顾澈看到了后视镜里白海那阴冷的眼神。
沉默的车里,是乔依然率先开腔了,“以后顾毅的奶水,我每天早上挤好之后拿去他的病房就好了,我未来一段日子会很忙。”
“好”,顾澈望着后视镜里的女人望着窗外,她的声音不像是难过,更多的是无奈。
现在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就只好沉默地开着车。
到了医院之后,乔依然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冷声问着顾澈,“你有没有陷害陆松仁?”
“没,依然,如果他……”
“我知道了,”乔依然心里懂顾家为什么要做出反击,因为陆松仁恶意收购做的太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