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做什么,何必这样?”沈莳轻笑“范度,你这么怕我,莫不是心虚了?”
“心虚什么?”
“心虚你对我有情,否则何必救我,不如让我在红营自生自灭?”
“我说了,要亲手折磨了,不可能把你交给别人。”
“这话,大概只有你自己能相信,你要是想折磨我,就不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让翠芽照顾我,还给我解毒......”
“......”
她挑眉,一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眸盯着范度“范玲已经死了,而我,也已经后悔没能拉住她,我经受的磨难还不够吗?”
一说起范玲,他的脸色便难看骇人。
知道范玲是他的症结所在,沈莳却不得不正面杠上“既然你过不去这道坎,又不想承认你在乎我,喜欢我,迷恋我,那好,我们不要互相折磨,我来结束这一切......”
范度还未反应过来,他还在沉沦她说的在乎她,喜欢她,迷恋她的言语中,没想到她趁着他失神的瞬间,从他腰间拔出佩刀就要抹脖子。
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迟疑,范度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千钧一发出手,鲜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深入泥土中,绽开一朵血花。
抹脖子的动作一顿,刀刃并未在她脖子上开花。
鲜血从范度握着刀刃的手上,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他目光沉沉,满脸紧绷,腮帮紧咬,看得出来,他忍着痛苦。
沈莳见了,惊呼出手“你的手,在流血。”
“沈莳,够了!”范度甩了佩刀,握着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你走,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走可以,能给你包扎好吗?”气头上的人,不适合正面杠,知道他舍不得自己死就足够了,逼得太紧,反倒是适得其反。
“滚!”范度隐忍怒气,对着她大吼。
沈莳被他吓得不敢久留,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于心不忍的看着他,最后委屈得抹泪离开。
走出营帐,她欲哭无泪,对翠芽说“去找军医来看看。”
翠芽担心“怎么了?”
“去找军医。”她沉声,吓得翠芽不敢多问,连忙去找军医,她一走,沈莳脸上那惺惺作态的,隐忍,痛苦,心疼的情绪一扫而光,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惊叹变脸速度。
不过是伤了手,要不了命,沈莳在自己的营帐等着翠芽带来的消息,翠芽不负众望,告诉她,范度没事,伤口虽深,却没伤及筋骨,不影响他舞刀弄枪,搭弓射箭。
军医包扎了一下,便离开了。
同时,翠芽也给沈莳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范度要她们收拾收拾,离开军营,至于去哪,她们也不知道。
翠芽刚回来,小六就过来了,站在门口道“沈姑娘,收拾一下,我送你们离开军营!”
“我不走,我要留在范度身边。”沈莳拒绝。
可惜她的拒绝,对范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很快被小六带着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押着上了马车。
眼看着距离军营越来越远,沈莳失望的闭上眼,她知道,想要接近范度,还得从长计议,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今天就该安分一点的。
沈莳和翠芽被范度安排在五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这儿的人淳朴,她住进了一个寡妇家,银钱都是范度出的。
沈莳身无分文,只能白吃白喝。
沈莳被安置的第二天,趁着翠芽不注意,带了两个窝窝头,一罐水,一个人步行一天一夜,精疲力尽的倒在军营二十米远的地方。
被巡逻的人发现,报告了范度之后,范度沉默片刻道“让军医看看,给她留点水粮,让她去。”
“是!”小六照办。
沈莳被军医救醒了,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窝窝头,她恢复了一点体力,听小六说让她走,她眼皮都没抬一下,靠着石头闭目养神。
小六看她死皮赖脸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死心吧,将军是不会看上你的,不想被人欺负,赶紧离开。”
“多谢好意!”沈莳不咸不淡。
直到小六拂袖走了,她都没睁开眼,靠着石头睡了一觉补充体力后,她便开始了自食其力的日子。
首先,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利用茅草树枝,架着岩石,搭建了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