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妙姈生得花容月貌,婀娜多姿,乃皇室之中难得一见的美人。她本是太平郡王讨好今上的牺牲品,在郡王府中不受宠,今次被选中送往大夏,整日啼哭,愁容满面。龙擎苍远远的看了一眼,并不喜欢,说大夏男儿顶天立地,从不强求一弱女子,要求大祁皇帝陛下重选一女子。
和亲结盟乃重中之重,人选必须有魄力有担当,能肩负起家国重任,容貌倒在其次。龙擎苍提起汉朝元帝时期昭君出塞一事,恳请赵澈重选一人,哪怕是臣子之女,亦或是宫女也无妨。
赵澈倒想选一宫女应付,可千百年间只有一个王昭君,后宫要真有这样一女子,还能便宜大夏?
方太后闻言大赞龙擎苍深明大义,也劝说赵澈赵妙姈的确不是最佳人选,「大祁和大夏数百年间战事不断,今次互盟友好,皆为兄弟,和亲之人可不能是盏玻璃美人灯。左右王子才来京城,可多住些时日,陛下也可重新选人,说不定后宫和民间,真有一个王嫱呢。」
礼部侍郎王越出列禀道:「微臣倒想到一人,只是要让皇后娘娘割爱了。」
「王大人是说熙儿?可她才十岁,怕是担不起此等重任。」成宜惠笑道,就算她同意,赵澈也不同意。
「非也非也,乃娘娘娘家侄女,永宁侯的嫡女成靖宁,陛下亲封的平阳乡君。当年宫中中秋宴请,突然出现刺客,在那等危急时刻,成姑娘一介弱女子,竟挺身而出,为陛下挡刀,此等魄力,此等胆色,岂非寻常女子可比?若说容貌,微臣认为,乡君并不在昭君之下。是以微臣以为,成姑娘是最佳人选。」王越言辞恳切,跪拜进言道。
「哦?可是成副将之妹?」龙擎苍突然来了兴致,既有胆色,容貌不俗,那真是不可多得之人。
「是。」王越说道,「为两国友好互盟,为边疆安宁,为天下安定,微臣恳请皇后娘娘和永宁侯割爱。」
他说得冠冕堂皇,成宜惠一时分不清他喻意何为,因这时方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当年那事,可是压倒方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涉及自家亲侄女,成宜惠万分为难,道:「若说胆量,京中的确少有女子比得过她。不过那孩子自小体弱多病,本宫担心她受不住大夏的风沙。更不巧的是,靖宁三日前被她养的那只黑猫抓伤了脖子和脸,破了相,现在还在府上养着呢。擎苍王子远道而来,总不能让王子娶一个破了相的女子。」
方太后这时也不管王越到底针对谁,笑问道:「这的确不巧了,那可是在身边养了几年的猫,怎就在这个时候把平阳乡君的脸抓伤了?哀家着实好奇得很。」好似这其中有惊天阴谋一般,她誓要找到其中真相。当年要不是成靖宁出来搅局,方家不至落魄至此!大夏,一定要让她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便是寻常养只兔子也咬人呢。」成宜惠说道,「郑义,你替本宫送了玉肌膏到侯府,见过靖宁的伤,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郑义被推到前面来,笑得看不见眼睛,道:「启禀陛下、太后和各位大人,老奴一日前送药到永宁侯府,见过乡君的伤。猫爪子厉害,挠了四道血痕,每个都有食指长,便是老奴瞧着也觉惊险。若再往上些许,便真的要毁容了。那只伤人的黑猫老奴也瞧过,的确野性难驯,这会儿做错了事,不知跑哪儿去了。」
方太后笑道:「那就是无碍了?」
郑义回道:「侧脸有血痕,细心养着也不碍事。」
成宜惠又道:「陛下,靖宁已经定亲,年底就要出阁,怕是要辜负王子的一番期盼了。」
方太后反驳说:「至于定亲,这好说,没成亲就不算出嫁女。为国家大义牺牲,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陛下,两国互盟乃国之大事,肯定陛下仔细斟酌。」王越忧国忧民地道,「微臣恳请陛下派遣御医到永宁侯府为平阳乡君治伤。」
这个王越,专门和永宁侯府过不去是不是?成宜惠怒目瞋视。赵澈出声制止道:「关于人选,宫中自有定夺。还请擎苍王子等候一日,朕和皇后,一定选一个最合适之人。今日商议到此为止!」
龙擎苍看这群大祁朝臣和后宫主子勾心斗角,突然觉得很有趣,难怪那么多年都是大夏的手下败将,原来心思都用在这些无谓的争斗上。要不是出了个萧云旌,现在的大祁还被大夏按在地上擦灰!至于娶公主还是娶宫女,他并不在意。不过看他们那般逗趣,突然很想见一见是非旋涡中间的平阳乡君。以身挡刀么?倒是很有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