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早, 节后还下着雪,室内的地龙烧得火热,便是穿着秋衣也不觉得冷,北方冬天干燥,正好顾子衿给她的花露香膏皆是保养肌肤所用,沐浴时候用效果最好。曾几何时, 成靖宁曾幻想自己年近四十之时,也能像顾子衿那样年轻优雅。那日见到她的行头后啧啧称奇了好一阵, 果然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晚间洗浴时滴了几滴花露在水里, 登时花香满室,熏得人如痴如醉。
起身时用香膏涂抹全身, 果真滋润肌肤,比起从前用的那些丝毫不差。换上白色的棉布睡袍,心里想着下次回永宁侯府得向顾子衿多讨几瓶,或是问到来路之后自己去买。
将头发擦得半干,在熏香上熏烤一阵,等差不多的时候松松地挽了个纂儿,剩下的部分用丝带系着,披散在背后。明天是成芙宁的生日,想着把顾子衿送她的那些匀几瓶送去。
回到房内,赫然见到萧云旌坐在床边,甄妈妈等人早不见了踪影。她一进门,他的目光就移到她身上。「这么晚了侯爷有事?」成靖宁在净房待久了,先倒了一杯温茶解渴。
「有些话要对你说,过来坐。」萧云旌往边上挪了挪,腾了个空档出来。
对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自从白天想通之后,成靖宁对他就没了别的想法,萧云旌让她过去说话,喝完茶后便坐了过去。「说吧,洗耳恭听。」
她刚沐浴过,身上有很浓郁的花香,眼睛里还氤氲着水雾之气,肌肤白里透红,很诱人,很可口。「我们成亲已有七十四日,先前发生了许多事,我又公务在身,对你多有疏忽,着实对不住。」
成靖宁善解人意地道:「你是一家之主,公务繁忙在所难免,不用为这个道歉,我明白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嫁我是情势所迫。但我们已是夫妻,我不希望你一直把我当恩人。」萧云旌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成靖宁回想起这一世遇到过的男子,也只有萧云旌让她有过怦然心动的时候,哪怕她曾经很怕他,「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心里没有疙瘩,也没你说的那么无奈,至少现在看来,你比沈珵和顾家表哥都要好。才两个多月,你不说来日方长嘛。」
「既然已经是夫妻,从今以后我们便要尽到为妻为夫之责。萧家子嗣单薄,我们要担起兴旺家族的重任,尤其是你,担子很重。」萧云旌看成靖宁的目光越发的热烈,眼眸似能将人融化。
「我明白。」成靖宁还没回过味儿,立即接口道。感到有人逼近,她才抬起头看挨得越来越近的人。
「你真的明白?可有认真听我刚才说的话?」萧云旌掰正她的身体,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成靖宁回忆着复述道:「你说我们是夫妻,要尽为妻为夫之责。萧家子嗣单薄,我们要……」越说越觉不对,这是?要啪啪的节奏?但他怎么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冠冕堂皇,还扯上家族兴旺这么严重的大事?
「明白?」萧云旌认真的重复道。
明白,当然明白!成靖宁红着脸低下头去,看他这么的年轻,她突然下不了手。
「我知道你初为人妇,还没接受镇北侯夫人这个身份,也还没习惯妻子这个身份,我也是,我们都需要慢慢适应以后的日子。娶了你,不说让你一辈子富贵荣华,但我会护你一生一世,让你不受任何伤害。」萧云旌说着,人又逼近了几分。
她听过很多动听的情话,但都没这句让她感动。再抬头看他时,人已被他圈入怀中,炽热的气息打在额头上,让她想退缩。
「靖宁,我们是夫妻,今夜把你交给我……」
被抱着亲得七晕八素,白日里才沉寂的心又微微荡漾起涟漪,缺氧后带来的呼吸不畅和迟钝,让她这个大龄新手手足无措。蜷坐在床上,她向阳花似的目光一直追寻着萧云旌,看他卸下厚重的帘帐,看他脱下睡袍,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看着他逼近。
他来的毫无防备,成靖宁咬着手指把头偏到一旁,仿若献祭一般,把自己交代了出去,没有魂飞天外的迷蒙和解脱,只有清晰的痛楚和不适。她仿佛被绑在海边礁石上的罪人,迎接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袭击,在他的攻势下,她的挣扎显得苍白无力又可笑。
「靖宁,靖宁……」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妻子的名字,怀里的人又娇又软,让他片刻也不想撒手,过去那么多天,为什么要考验她?女人在这种事上的定力,向来比男人好,她又是个迟钝的,这种亏大发了的感觉,想让他把过去两个月欠的债一并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