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害死你?”罗西眉头紧锁。
“你不记得了,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才能活得那么洒脱自如。这么多年你真的你不觉得你所有的幸福,都是从李知清手里抢过来的吗?”
“知清?你认得知清?”罗西悚然而惊。
“我就是李知清!”
什么东西在罗西脑海中穿行,这声音好像石破天惊,提醒罗西睁开眼、看清楚。
付俊奇脱口而出,“你谁都不是,快把罗智交过来,不然我们报警了。”
罗西迷茫地看向付俊奇,“知清,是被我害死的?”
“不是。”付俊奇抿紧嘴唇,“不是你。”
罗西默然良久,说:“那用我来换罗智,你有什么话,都对我说,有什么仇,都找我报。”
杨小玉嘴角一斜,站起身踢倒椅子,说:“你进来。”
“行,你把罗智交给他们。”
杨小玉抱起罗智递给罗西。罗西接过来转身递给付俊奇,忽然她被大力一扯,猛地冲进付俊奇怀里。
后来的一切,全都模糊不堪。
她听见巨大的一声爆破,眼前只有一道关紧了的门。
再一次睁开眼,罗西想,一切都走往了寂灭和混沌。她眼球轻微动了动,浴室里的水声逐渐变得清晰。
罗西推开被子下床,闻到熟悉的花香。
晚香玉亭亭开在她的床头。
浴室水声停了,有人推门走出来,看见把被子掀了一半,腿半搭在床沿,古怪地盯着晚香玉看的罗西。
“罗西,你醒了。”马淳淳走过来,声音非常柔和,“感觉怎么样?”
罗西伸出手指沾了自己脸上的眼泪,看着凝结在指尖小小的露珠,说:“感觉挺好的。”
没什么值得不够好,不是吗?她回到了本来的世界了,马淳淳最终带着平拆队的人来救她们离开。
她依旧记得那长长的甬道,她在里面好似飞翔。数亿颗星星在脚底闪耀,好像宇宙大爆炸,一个崭新的世界渐次成型。
光明笼罩,她对黑暗的消失无能为力。
罗西哑着嗓子问:“几点了?”
“十二点。”
咚咚,轻柔的敲门声响起,马淳淳过去开了门。罗智跟罗母站在门口,罗母问:“罗西怎么样了?”
罗西说:“进来吧。”
罗智走进来,带着一腔哭意,垂着头叫:“姐姐。”
罗西拉开梳妆台前的两把椅子,说:“坐。”
罗母坐下来,罗智站在旁边,捏着自己的衣角,校服一角被捏得又皱又乱,“姐姐,对不……”
罗西打断他:“期中考试赶上了吗?”
罗智半晌点头,“嗯,明天考。”
罗西一笑,“明天考试你现在在这干什么?不用复习了,觉得自己铁定能得第一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种人一般死得都很惨,没什么事快回学校上课去。”
“我……都是我的错。”
“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这事不是你的错,甚至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没有你我也是要进去的,没什么事滚去上课。”
罗母欲言又止,“西……西西,谢谢你。”
“多新鲜呢,他跟我还有一半血缘关系呢,要谢也是我谢谢您把他喂得白白壮壮。好了真的没事了。这事完结了,懂吗?”
罗母带着罗智告辞之后,罗西进卫生间洗澡。
她忽然哆嗦起来,觉得内心又酸又涩,心脏被人挖出来曝露在淋浴池里了一样。她捧着自己的心脏说:“我也爱你。”
但是你听的见吗?
罗西穿好衣服走出来,看见桌子上那个“青春密码”的袋子,里面放着她替换下来的薄风衣,还有一把伞。
木垚从蓟城飞到腾市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把黑胶阳伞。他知道滇西日头毒,而罗西紫外线过敏。
“他们人呢?”
“在隔壁二人间。”
“约他们去吃饭吧。”罗西说。
平拆队的墨镜男和封安国很快走过来,跟罗西马淳淳一起下楼退了房。
“付俊奇呢?”罗西问。
马淳淳说:“他回自己家了。”
罗西点点头,带他们去吃大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