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书都成了精[快穿]_作者:西比尔姑娘(59)

  大家分批洗澡睡觉,房间三室,平拆队睡一间,封安国木垚睡一间,小道士被罗西赐了个地铺,已经千恩万谢了。主卧给三个女生,但马淳淳不愿意跟苏荷睡,自己去书房睡沙发了。

  苏荷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大床上,抱着被子,她当然从马淳淳恶婆婆一样的脸色中感觉到了敌对、嫌弃、看不上。她觉得自己像只人人喊打的老鼠,身上沾满了下水道的恶臭和毒菌,没有人愿意靠近她。

  以前她还在写作的时候,抄写过这样的话“偏见就算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那是说人人怀抱偏见,但不自知,偏见隐藏得很深,几乎不会被察觉。

  但人家把偏见就摆在脸上给她看呢。就是瞧不起你,就是嫌你脏。

  苏荷抱紧了被子,眼泪顺着鼻梁一束一束落在床上。想起纪昊,想起马磊,还有马磊的妈妈。从哪里开始差之毫厘,导致了如今的谬以千里。

  是她一念之差。

  如果可以重新再来,她还会不会听马三多的,把罗西拉进来,给她改命呢?

  命运如此不可捉摸,但好歹,好歹她是真正地活过一回了,大悲大喜,大起大落。

  罗西洗完澡套了木垚一件衬衫,立在窗前抽烟。木垚走过来问:“怎么还不睡?”

  罗西见木垚过来,把烟掐了,答非所问:“你看过《蝴蝶效应》吗?”

  “电影?听说过。”

  “讲的是一个男孩,不断回到他过去人生的某个节点,试图改变全盘命运的故事。每一个节点有了一丝变化,整个人生就会彻底重来。可是没有一次是令人满意的,他的朋友,他自己,他母亲,总有人会因为他对过去的改变而被殃及,变得比原本更惨。所以他一次次改变,试图修正结局。最后只有他死在胎里,才能拯救所有人。”

  “你是在想,是哪个节点出了问题,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吗?”木垚轻声问,“或者你该不会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苏荷纪昊重新写书吧?”

  罗西说:“我是在想,曾经的我,是有可能成为苏荷的。”

  木垚皱眉,“你不会成为她,你也不是她。”

  “是啊,就差了一点点。”

  “怎么?”

  “我十三岁就离开家了,学渣,大概是渣得天理不容,家里人不待见我了,我就跑了。之后到处打工挣口粮,累到神经麻木,永远吃了上顿没下顿。那些所谓自由啊,特立独行啊,都他妈扯淡,我永远在想吃什么最便宜,没有身份证能做什么工作。快成年的时候在酒吧打工,有一拨人喝酒闹事,我拎了酒瓶子就要跟人打架。那时候一个客人在混乱中扑开我,不然我脑袋当场要开瓢。”

  罗西说话的时候眼神非常远,木垚心里怪难受的,逗罗西:“怪不得你现在一身大佬气场,还没成年就跟人打过群架了啊。”

  “那我不是还小嘛。成年人,能动嘴绝不动手,谁为了那点肾上腺素就拎酒瓶干架啊。”罗西收回目光,看着木垚笑了。

  木垚忽然想到什么,问:“所以那人是你十多个男朋友中的一个?”

  罗西摇头:“逗你的,就有过两个。我这种一心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对男人没什么兴趣。”木垚平衡了,心里暗搓搓一算,他也是有过两个女友的,多么对称和平等。

  “你一定看不出,我那时其实是个挺缺爱的小丫头,那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保护我。”罗西苦笑,拿起刚放下的烟屁股,一下一下蹭着窗前的木格,烟灰点点落下来。

  木垚一下就明白了,那是罗西的软肋。不把她当成外壳坚固不可一世的强者,而只是把她当个需要人保护跟宠爱的小姑娘,是罗西的软肋。

  所以今天下午,他把罗西扑倒、躲开枪子之后,罗西站起来会牵着他的手不放开。

  那是她一念软弱的时刻。

  也就意味着那不算什么,没有牵手所代表的任何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含义。木垚张张嘴,想问问她。但是怎么问啊,罗西肯定嘴角一扬,弯出那个跟尺子比出来一般精准的嘲笑弧度,说:难道在这个文明新时代,被牵了牵手还要剁腕子不成?

  再说了,亲都亲了,你羞涩个什么。

  亲一下,牵一下手,妨碍我们普通朋友间的友谊吗?不。

  退堂鼓敲得震耳欲聋,木垚放弃了,决定往事随风去。但是看着罗西单薄的身体,他的一条大衬衫下面露出的腿,木垚感觉到一股无名业火,几乎要跟罗西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