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拱手道:“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问高齐!”
李渊盯着跪趴在地上的高齐,凝声道:“此事当真是太子妃指使你所为?”
高齐低声道:“是,太子妃一直都嫉妒季妃得宠,故而利用郑候爷收买微臣,对其用药,令她以为自己怀有身孕,然后再伺机揭穿,诬她一个假孕博宠之罪,岂料季妃观察于微,先一步发现了太子妃的计划。”说着,他急急磕头道:“微臣一时糊涂,受了郑候爷与太子妃的唆使,事后微臣一直极为内疚,还请陛下开恩,饶微臣一条性命!”
第五百四十四章 认罪
李渊重重一拍桌案,寒声道:“你做出这等污秽的事情,竟然还有脸求朕饶你性命?!”
高齐被他斥得又慌又惧,不敢再言语,只是不停地以头触地,希望李渊网开一面,饶他性命。
万氏轻声劝道:“陛下息怒,此事暂时只有高齐一人之言,是真是假犹未可知,依臣妾看,不如先传郑候前来问话。”
李渊亦是一样的念头,对垂立于一旁的内监道:“传朕旨意,立刻召郑安前来见驾!”
“遵旨!”在内监奉旨去传郑安的这段时间里,御书房静寂无声,气氛异常凝滞,高齐虽背上火烧火燎般的疼,亦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郑安刚一踏进御书房,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待得看到趴在地上,鲜血渗满了后背衣衫的高齐更觉得不对,但一时半儿也猜不出什么事,只得按下心中的揣测,上前朝李渊行礼,之后又分别见过万氏与李建成。
“郑安,你可知罪?”李渊的话令郑安诧异莫名,愕然道:“臣……不知何罪之有?”
李渊冷哼一声,盯了他道:“高齐皆已经招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待得知李渊传召自己过来的用意,郑安大惊失色,忙跪伏于地,大声喊冤,“臣冤枉,太子妃更是冤枉啊!”
“这么说来,你是不承认了?”面对李渊的话,郑安急急道:“子虚乌有之事,陛下让臣如何承认?”停顿片刻,他又道:“不错,臣不久前纳的姬妾身子赢弱,曾让高齐入府为之调理,但绝对没有指使他陷害季妃,臣与他仅只是泛泛之交罢了,还望陛下明鉴。”
李渊冷声道:“既是泛泛之交,为何你的宅子会以百贯之价贱卖于他?”
“百贯?”郑安被问得一脸愕然,待得知是哪一处宅子后,连忙道:“臣确实卖了一处宅子,但价格并非百贯,而是一千两百贯,也不是高齐所说的两个月前,那宅子至少卖了有半年。”
李建成冷笑一声,自内监手中取过册子掷在郑安面前,“这是我自商行之中调来的册子,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你售出宅子的价格与时间,究竟是谁在撒谎,一看便知。”进宫途中,他想及此事,便让人去高齐所言的商行调来了这份册子,不久之前才刚刚送入宫中。
郑安慌乱地翻开册子,待得看到记载有他那处宅子的页面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上面记载的与李建成所言一般无二,但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托商行的牙人卖出这座宅子时,确实是一千两百贯,半年前成交,而且买的人也不姓高,何以记到这册子中,就完全变了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建成将郑安的不安看在眼中,冷声道:“你现在还有何话好说?”
郑安回过神来,连忙对李渊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这册子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与高齐一样,刻意诬陷臣与太子妃。”
李渊面无表情地道:“是何人?又为何要诬陷你与太子妃?”
郑安看了李建成一眼,咬牙道:“谁获益最大,谁就最可疑!”
李建成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嗤笑道:“你言下之意,是指季妃?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岂会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荒谬!”
“季妃表面温淑,实际野心甚大,一直觊觎太子妃之位,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奇怪。”
李建成冷冷盯了他道:“那承宗呢,童嬷嬷呢,难道都是季妃所害吗?”
郑安眼皮一跳,低头道:“这一切,太子殿下该问季妃才……”
“不必!”李建成打断他的话,眸中寒光凛冽,“我已经查过,童嬷嬷是因为受人所迫,才会担下并不属于她的罪名,从而自尽;你刚才说,获益最大之人,往往是最可疑的,那你倒说说,童嬷嬷自尽,获益最大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