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接过茶水,撇着茶沫儿,萧儒源却是一口没喝:“说吧,究竟有什么事儿,能让你们俩特意把我堵在这儿?”
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呀,他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萧儒源这个老子还能不清楚?
至于思羽,他虽说没亲自带,但也是了解的。
这两人若是心里没鬼,那就真见鬼了!
思羽搅着手指刚想开口,就被萧景铄给拦住了。
不动声色的把人拦在身后,萧景铄难得煽情:“爹,我娘走了过后这些年,你还想她吗?”
“想啊。”萧儒源低头望着茶杯:“做梦都想。”
“我也想。”萧景铄叹了口气:“我就在想,如果你们现在还在一块儿生活,我们一家会是什么样子。”
“谁知道呢。”萧儒源放下茶杯:“或许,我们还同从前一样,情浓意绵;也可能,我们会有争吵矛盾,早就不如从前了。”
“但如果有的选,你肯定还是想跟我娘白头偕老的吧?”
“自然了。”
“我也这样觉得,哪怕明知往后可能不如心意,也还是会想试试。”
“是啊……”萧儒源忍不住感慨:“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遗憾了。”
“嗯嗯。”思羽收到萧景铄的眼神,立刻接话:“所以姑父,我真的不想我以后遗憾,你帮帮我吧?”
☆、余生还长
思羽是第二天早晨走的。
具体哪个时辰,还真没人清楚。
她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带了萧儒源给的银子,便轻装离开,没有告别。
不管萧景铄还是萧儒源,她都没特意打招呼。
只是站在大门口,深深朝着“永兴布庄”这块儿牌匾看了眼,便迅速转身,疾步走了。
等萧景铄和萧儒源清早起来时,也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在浔陵。
当然,他们也没讨论或者找人打听,只是重新投入自个儿的生活,该干嘛干嘛。
萧景铄同往常一样熬了鸡汤煮了面,也跟先前一样多煮了碗面条出来。想起思羽走了,他也没觉得难受。
利落的将汤面盛好,端给萧儒源,萧景铄一边看他吃面,一边同他闲话。
说起来,他们父子俩似乎也有段日子没拉家常了。
“爹。”萧景铄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问:“你先前是攒了多少银子,才和我娘成亲的?”
“问这做什么?”萧儒源捏着筷子的右手一顿,旋即笑道:“你想成亲了?”
“也不是……”萧景铄现在的确还没想到成亲这事儿上去。
成亲嘛,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现在他对青梧的心意,两家人都心知肚明,她和青梧的感情,也在稳定中缓步前行,萧景铄还是挺满足的。
他不急,也是想等哪日,双方爹娘坐在一块儿商量商量这事儿再说。
不过,成亲前的底子,还是得先打好才行。
萧儒源见他皱着脸,有点扭捏,又问:“你缺银子了?”
“也不完全是。”萧景铄索性将思羽先前的分析说了出来,末了,才问:“所以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多攒攒银子?”
“嗯。”萧儒源捧着瓷碗喝了口汤:“虽说银子不是成亲的必要条件,但有足够的银子,的确能减少很多感情问题。”
“贫贱夫妻百事哀”,说的大致就是这意思。
两人在一起,若是能恣意享受生活爱情,没有后顾之忧。那这日子,自然也能更有滋味。
慢腾腾的放下汤碗,抬起头,萧儒源说:“先前你和青梧的关系还没定下,自然可以整日待在小铺子里忙活,近水楼台。可现在既然有了主意想成亲,那当然是以保障生活为主比较好。”
他也没将话说死,而是问:“你自个儿是怎样打算的?往后是接手家里的生意,还是重新做点什么?”
“我喜欢画衣裳式样。”
“那就画。”萧儒源倒是干脆,“若是现在都不做些想做的事儿,那往后就更没机会了。”
“可我更想攒银子。”
萧景铄从小到大都没缺过银子,也不大晓得没钱是种什么滋味。所以只能按照话本子里那些描绘,和苏宴语的讲述,大致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