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添对她同样有些深刻的印象,当年他开着他的大玩具回家,意气风发,路边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他一个急刹车,车前已经没了人影,等他火急火燎地从车上下来,把十三四岁的她从车底下抱出来,才发现这个冒失鬼是那个每年过年都要到她家待上几天的漂亮小女孩。
好在她先于他做出反应,跌倒在地,没有让年轻的周奕添背上性命,她还哭着挥着血淋淋的手掌打他:“你撞死我啊!干嘛不撞死我!撞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那个当初要死要活,把他一身白衬衫弄得血迹斑斑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得这般清纯可人。
周奕添突然低笑一声,这不没死嘛,还活得好好的。
“你在这干嘛?”
“我……”余施逸说,“在这里透透气。”
周奕添瞥见她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大冬天的,在这里透气?
他退开身,问:“你的鞋子?”
“嗯。”
周奕添听见楼下有悠扬的乐声响起,如同受到了催促,突然问她:“会弹钢琴吗?”
“会。”
“帮我个忙。”
“啊啾!”余施逸突然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你先跟我进屋里吧,在多站一会你该感冒了。”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廊深处走去,只留给余施逸一个背影,也完全不管她愿不愿意,余施逸只能拎着鞋子小跑着跟上去。
进到一个房间里,周奕添径直走向浴室,不忘交代:“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
浴室门关上,哗哗地水声响起。
余施逸静坐了一会儿,伸脚勾过地上的红色高跟鞋,穿好,弯身摆弄了一下带子,扔掉一根断掉的,另一根从鞋底缠绕上来,扎在细细的脚踝处,勉强能穿。
她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又不甚满意地皱眉,她裙子底下穿了一条黑色的袜裤,本来配小短靴挺好看的,也保暖。
而现在,黑色的袜裤配上红色的高跟鞋,还是红色的绑带高跟鞋,实在艳俗。
她想了想,坐回椅子上,看了看浴室门,犹豫了一下,手伸进裙底,褪下袜裤。
贴身的袜裤刚脱到膝盖下面,浴室门突然打开,余施逸失措,抬头正好对上同样动作一滞的周奕添。
余施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脸羞得涨红,此时穿上裤子也不是,脱下来也不是。
“你这是——”周奕添玩味一笑,“真的很热?”
“我、我……”余施逸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是脑子抽抽了居然在人家的房间里脱裤子。
见她手还捂着大腿上的裙子,双腿紧闭,裙摆以下只露出一段细白的皮肤,跟褪到膝盖下的黑袜形成对比,黑白分明,周奕添说:“你脱吧,我不看。”
说着,向门外走去,拿着吹风机回来时,她已经脱好,穿好鞋子,红色的鞋子和黑色的裙子很搭,而且衬得她肌肤如雪。
周奕添到浴室里吹头发,余施逸在外面听见断断续续的吹风机的声音,和他烦躁的啧声。
她走到门边,悄悄地探了探头,看见他正和自己的一头秀发做斗争。
周奕添从镜子看见她探出来的小脑袋,再次停下手中的吹风机,“十一妹妹,会吹头发吗?帮哥哥吹下头发可以不?”
余施逸看着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想笑,她踩着高跟鞋走进去,接过吹风机和梳子,“想要什么样的?”
“利落正式,够帅就行。”刚刚还满腹暴躁的周奕添,此时嘴角正噙着一抹浅笑。
余施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细看他的五官,真是完美,天然的帅哥脸,笑起来,自信又邪气。
余施逸从不自我掩饰自己的颜狗本质,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无论男的女的,但也仅仅是外表。
小的时候见他就觉得他长得帅气逼人,让她过目不忘,身上的气质尤其特别,她是很多男星的颜粉,却从未找到像他这样一款的,气场强大,恣意撩人。
“低头。”余施逸一米七,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却依然不能很方便地帮他打理头发。
他只能矮下身,她微微踮脚,一手执着吹风机,一手握着梳子,将他浓密的头发按比例偏分开来,用热风对着他的头发有条理的吹。
“好多年没见你,今天是来给我妈过生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