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今日死的就不只是民女的母亲了!将军——”
说完,元虞又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她维持着磕头的动作,感受到了额头有液体缓缓低落在地上。
她的额头破了皮,鲜血涌了出来。
云龄坐在马背上,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邪,可内心深处就是想要帮这位姑娘一吧,非常强烈的想要帮她。
半晌后,云龄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搭在元虞肩上,道:“姑娘请起来吧,待会儿把你的事情任何细节都不漏的说出来。”
元虞闻言心中一喜,忙从地上起来,走到云龄旁边就打算开口。
这是云龄才看到,那姑娘额头染红,已经破了皮。
“姑娘,还是等我们找个地方安顿好再说,如何?”
云龄指了指元虞的额头。
“谢谢将军大人。”
元虞脸一红,从口袋摸出个帕子,小心的在额头擦了擦。
随后,云龄领着大军出城,让将士们在城外就地扎营,并吩咐他的副将照看大军。他则跟着元虞去了元虞的家,先是看着元虞打了盆水将额头鲜血清理干净,又去看了看虽已去世,但还未入藏的元虞母亲,最后才坐在元虞家里,听元虞给他讲所有的事情。
黎阳知县有个儿子,不学无术又异常好色,看上了元虞的容貌想要强抢为妻,元虞不从,知县儿子纠缠许久不得,某日他带人又来元虞家,元虞依旧不从他便以给元虞一个教训想要威胁元虞,却不料失手将元虞母亲活生生打死在家中。
☆、第十五章
次日,元虞上县衙击鼓状告知县儿子,并且带上了愿意为她做人证的邻里,本以为可以惩治知县儿子,却不想知县谎称自己儿子那日并未出门,以元虞母亲失足从屋顶跌落为由将元虞打发。
又一日,元虞打算去找知州大人,却不想得到的是知州已经收了知县贿赂的钱,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知县一张嘴说什么便是什么。
元虞的冤情其实证据确凿,只不过知县和知州相互勾结,对那些证据视而不见,反而冤枉元虞,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
听完了元虞的事情,云龄便知道怎么做。
云龄一共在黎阳留了三天,他帮元虞伸了冤并且看着她母亲下葬才离开。
大军开拔当日,云龄再一次被元虞拦住。
上次元虞拦马是为了冤情,这次元虞拦马是为了自己。
城外,元虞依旧像上一次一样双臂张开拦在云龄的马前,周围的风将她的头发和裙摆吹起来,却不懂她瘦弱的身躯,她仿佛一尊佛像一般,令任何人敬畏又令任何人不能挪动她。
“将军,你带我回去吧,我回去给你做婢女。”元虞一双杏眼注视着云龄,这么说着。
云龄也看着她,有些头疼内心又有些狂喜,无奈道:“元姑娘,你的冤情已伸,你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一直跟在我身边,而且我不喜欢婢女前后照顾着。”
他一方面不希望元虞跟着自己,一方面又希望元虞跟着自己,他矛盾极了,但也清楚极了。
云龄现在无比确信,他是喜欢上这个坚强而又美貌的姑娘了。
“将军,我娘走了,我家中再无他人,我想跟着将军,因为将军是个好官。”
也因为元虞喜欢将军。
元虞在内心补充。
她放下双臂,走到云龄的战马前,伸手去够战马的缰绳。这战马也同元虞相处了三日,再也不会像初见那样,对着她鼻孔里出气。
元虞摸了摸马儿的脑袋,云龄一直都未答话,他在纠结。
云龄的副官整个一副八卦样子撺掇他:“将军,人家姑娘喜欢你,你就带回去呗。将军你也尚未娶妻,不是吗?”
副官开了口,人群中又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元姑娘长得好看又吃得了苦。”
“让她留下吧将军……”
“……”
云龄最终还是点头了。
在看到她同意的时候,元虞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事实上她也跳起来了,虽然是云龄帮忙的。
云龄侧身托着她的腰将她带上了自己的战马,元虞侧坐在云龄身前,耳朵尖发红。
战马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叫,仿佛在为元虞庆祝。
自云龄身后,爆发出一阵嬉笑和吹口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