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个特殊嗜好,就是剪人头发。
这一日,他同一众小跟班瞧中了甲班文文弱弱的李勖,觉得他好欺负,便专门站在甲班外面等他下课。
“喂,小子,放学别走,跟我们来,我有个事儿同你讲。”
“哦,好。”
李勖并不知道萧锦麟是乙班的小霸王,听他声音还挺软和,便跟着去了。
他没想到,接着他们一群人竟然把他堵在了书院的墙角,还拿出了亮晃晃的大剪刀。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勖这才有些害怕。
“别怕,小子,就是给你剪剪头发。”萧锦麟说着就要拿剪子过来剪,还一脸坏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毁伤?师傅讲的之道,你们都学至猪腹了吗?”
李勖往后退了一步,靠到了墙上。他心里很愤怒,但面上却没什么表现。他说话的气势很足,把萧锦麟都听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
“你这家伙,竟敢骂我,你这头发我非剪不可了!哼!”
“你们在干……嘶,疼死我了!”
眼看着剪刀就要上身,李勖想往旁边跑,没想到正撞上过来看“热闹”的沈兰亭,她怕他跌倒,揽住了他肩膀。偏生这时候萧锦麟拿着剪刀正往李勖身后的头发剪过来,一下子剪到了沈兰亭的胳膊,登时便流了血。
李勖心里一惊,伸手去捂她那伤口。
“你没事吧,谁叫你扑上来啊?”萧锦麟见有人流了血,赶紧收了剪刀,他只是想剪一绺头发而已,不是谋财害命啊!
“嘶……”沈兰亭拿开李勖的手,疼得眯了眯眼睛,她抬头去看肇事的人,“喂,小球球,怎么是你?我以为有什么热闹呢,原来又是你在闹事!”
“小球球?”
一众跟班听到这个称呼猛地笑出了声,齐刷刷地看向萧锦麟。
萧锦麟顿时满脸通红,小球球是他的乳名,因爹爹酷爱蹴鞠而得名,可这名字除了家里人也没人知道啊?
“小……球球?你是谁?”
“我是沈兰亭啊,你是我大堂姐的儿子是吧,按辈分儿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姨呢!”
她声音娇柔中不失清越,眉眼间都是笑意,俏如三月春花。众人打量她一番,有认识她的朝萧锦麟传递了肯定的眼神。
“小姨?”萧锦麟抓了抓耳朵回忆这个名字,“嚯!小姨,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呀!你得快去医房!”他看着沈兰亭臂上寸长的伤口,心想这下完蛋了,一会儿爷爷和爹爹怕是要对他三堂会审了。
“山长好像朝这边儿来了!”这时候跟班儿中有人惊道,萧锦麟一看爷爷还真来了,拔腿儿就跑了。
本来还乌泱泱的人群一下子散尽,沈兰亭愣在原地,有些风中凌乱。
“沈兰亭,你不疼吗?快去医房!”李勖见沈兰亭的血染红了半只袖子,皱眉问道。
“哦,疼,疼!”
李勖拽住顾兰亭另一只胳膊,带她去了医房。顾兰亭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狠狠踩了李勖一脚,动作和声音都一点儿也不温柔。
“喂,你怎么能直呼本小姐的名字,一点儿礼貌也没有!”
李勖没理她。
“喂,你怎么能拽着本小姐,成何体统,快放开!”
李勖还是没理她。
“喂,你还不放,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勖攥着她胳膊的手放松了一些,回头道:“在下李和昶,天朗气清,惠风和昶的和昶。”
他的声音同他的名字一样清澈明朗,温柔和煦,像穿过长廊那浸着杏花香的春风,沁人心脾。
她觉得脸有些烫,甩开他的手快步跑进了医房。
可医房里没有人,他便自己拿了纱布来给她包扎。她把胳膊放在桌案上,任他为她擦去血迹,撒上药粉。他的动作极为地小心翼翼,她甚至不觉得疼。
“李和昶,你是书院新来的?”
“是。”
“我说小球球怎么又找到头发剪了呢,整个书院都被他剪过了,估计就只剩你这新来的了。”
他点了一下头没答话,她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心里突然有了想法,悄悄拿起了剪纱布的剪子。
“诶,好疼啊,你给我吹一下!” 她突然地语带撒娇让他愣了一下,还是低下头替她轻轻吹起来。她只觉伤口上暖暖的,痒痒的,柔柔的,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