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咬紧了牙,不想向叶世涵低头,又心疼自己的兄弟,她只把牙咬得紧紧的,不愿意吐出一个字来。
正在此时,夫人林氏急急的赶了来,她早把叶世涵的话听到耳中,林氏快步走到叶世涵面前,跪倒求道,“侯爷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了?都是妾身的不是,没教好孩子们,侯爷要罚就罚我罢。”
林氏自嫁了叶世涵之后,从来都是小心服侍,不曾有过什么错处。而今日这么一跪,也是从嫁叶世涵之后的第一次。
叶世涵低头看着眼中带泪的林氏,心软了下来,拉起来跪在地上的林氏,叹声道,“你又何苦这般,本就不是你的错。”
林氏从地上站起身来,强笑着答道,“妾身听闻侯爷着了恼打了彰哥儿,急得不行,来看看究竟。”
林氏见叶世涵不像刚刚那么气恼,便朝雪兰使了个眼色,“兰姐儿,你去竹园里看看,许是三爷被人扶回了竹园了。”
叶世涵不作声,只沉着脸向前走去,雪兰扭身离开了。
雪兰一路疾步到了竹园,到了正房,雪兰也不及丫头通禀直接进了去。一进门,就见叶建彰坐在椅子上伸手咧着嘴,一旁的孙妈妈拿着药膏正往叶建彰掌上涂着。
到底是打坏了叶建彰的……
雪兰心如刀绞般的疼痛起来。
孙妈妈见雪兰进了来,唬得手上的药膏险些掉在地上。孙妈妈喏喏唤了声二小姐,退到叶建彰身边。
雪兰已是心疼不已,她没理会孙妈妈,快步走到叶建彰面前。离得近了,雪兰看清了叶建彰的手掌,原本白嫩的手掌已足厚出一倍来,掌心已青紫,被抽打出的冽子触目惊心的呈现在手掌上,可见打叶建彰时叶世涵用了多大的力气。
雪兰的眼眶瞬间潮湿起来,双唇嗫嚅好久,不曾说出话来。她伸过手去,要擒住叶建彰的手仔细相看。可是叶建彰把手一收,对着雪兰横眉立目。
“三弟……”雪兰错愕的望着叶建彰。
“谁稀罕你的假好心!”叶建彰瞪着雪兰,眼里全然是厌恶与仇视。
“我……”雪兰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和自己这个亲弟弟说什么,只怔怔的立在叶建彰身边,望着极陌生的弟弟。
一时间,雪兰委屈的泪水潸然落下。
叶建彰也不顾得手疼,腾的从椅子上跳起身来,指着雪兰的脸就骂了起来,“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你当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么?你先把孙妈妈叫了去,唬着她让她回来监视我,又嫌不够,去了父亲那里告了我的状,令父亲骂我功课连五弟都不如,生生的用戒尺打了我的手掌!一旁的四弟和五弟都看在眼里了,从此后我还有什么兄弟的威严可言?!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么?你就是要至我于死地!”
雪兰惊得目瞪口呆,一旁的孙妈妈吓得跪倒地上,哆哆嗦嗦的哭求起来,“二小姐……奴婢……奴婢从来没有和三爷说过这话啊!”
叶建彰上前拉起孙妈妈,跟着孙妈妈哭了起来,“妈妈放心,有我叶建彰在,就有您在,我看哪个敢动你!”
孙妈妈忙去捂叶建彰的嘴,叶建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孙妈妈,对雪兰嚷了起来,“叶雪兰,你给我记住了,你再敢动我身边的人一次,我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定然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我的竹园去,别叫我再骂出更难听的话来,滚啊!”
楚锦见叶建彰如疯魔了一般,恐怕叶建彰伤害到雪兰,忙拉起木木然的雪兰连托带扯的离开了竹园。
从竹园回到兰园,雪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待进了兰园正房里,雪兰的手触上了自己的两颊,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叶建彰不只是厌恶自己,更是恨透了自己。
雪兰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泪水滚入口中。
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弟弟竟然成了仇人了?
雪兰一遍遍的问自己,不知道该从哪里找到答案。绝望袭卷着雪兰的周身,雪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扑倒在小炕上,把头埋在引枕里,无声的流着泪。
睡了醒,醒了又睡,雪兰只觉得自己犹如一片飘落在大海里枯叶,无依无靠,什么都不再拥有了。
林氏陪着叶世涵回到了紫园,叶世涵却并未进紫园,而是在紫园门口对林氏说,“我有事要去东跨院问邵姨娘,你先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