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后,下午两点多从服务站出发,继续赶路。
小奶包在李宓怀里睡得昏天黑地,李宓见他睡得那么香,被他传染到,忍不住开始打瞌睡。
忽然睡在她怀里的小奶包,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开始挣扎起来。
李宓以为他醒了,低头一眼,他还在闭着眼。
像是梦靥了,脸上的五官纠缠在一起,小手在空中乱拽着什么。
先是一句话不说,眼泪从闭着的眼缝里开始流,表情在隐忍。
应嵘从后视镜里看他:“做梦了,你轻轻叫醒他试试。”
李宓小幅度地推他,睡梦里的小孩完全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梦境里的悲伤里。
李宓叫了一会儿,见叫不醒索性就抱着他,低声地哄着他:“妈妈在呀,别怕别怕。”
小孩一系列前面的表现,就像是在等待一个最后撕心裂肺的爆发。
只见他突然张开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李宓的衣服。
嚎啕大哭:“不要离婚。”
李宓被他吓一跳,敢情他梦到了这个。
于是抓住他的小手:“好好好,不离婚不离婚。”
可能被自己那一嗓子嗷呜给吓醒了,小奶包情绪平静下来,慢慢地睁开眼。
眼睫上还挂着泪珠,迷茫地看着李宓:“妈妈,你干嘛?”
李宓见他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你刚才做什么梦了?”
小奶包湿漉漉的眼睫毛忽闪忽闪,似乎又回想起梦里的伤心事了。
“你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李宓:“……”
她心里想,傻儿子,我们连结婚证都没有呢。
“好,不离。”
小奶包听了她的保证:“真的,你不骗我?”
李宓:“真的不骗你,我们真的不会离婚。”
小奶包终于不哭了,站起来,蹲在她的怀里,亲了亲她。
“妈妈,我觉得我好幸福呀。”
李宓内心半是忧伤半是甜蜜。
甜蜜是儿子非常懂事,她很欣慰,忧伤是儿子太懂事了,无形之中克了她。
对上他天真的大眼睛,李宓言不由心:“嗯,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应嵘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俩一眼,有儿子这个神助攻,领证的事情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到了春夏镇已经下午五点多,宁静的镇子在夕阳下显得更加静谧和安详。
这里的美景汇聚了烟雨江南的独特精致,又保留了原始村落的古朴深厚,说它美得像一幅画并不实,它比画还要美。
一路驱车直接到李家,以前门庭若市的李家,现在却冷冷清清,门口空荡荡的不见有任何停车。
李宓下车后,敲门。
敲了许久,就在李宓以为家里没人时,李钺终于过来开门。
少年还是以前那头精短的寸发,但是精神却不比以前,眼中的血丝很重,眼帘下一片乌青色,像是很久没睡觉一眼。
他看到李宓后,眼神里散发出喜悦:“姐姐。”
李宓:“家里有人吗?方不方便进去?”
李钺立刻把他们的包接过去:“没有人,快进来。”
她之前只来过一次这里,而且是在院子里坐了坐。
现在进屋子里,被富丽堂皇的屋内吓一跳,成块的大理石墙面,地上昂贵的地毯,架子上摆设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古董。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落魄时家里都是这番样子,繁荣是不知得多富丽。
李钺显然不经常招待客人,递过来两杯冷开水。
李宓直奔主题:“昨天你打电话给我,欲言又止的,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李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心:“我打错了。”
李宓才不相信她是打错了的,四处看了看:“家里还有人呢?”
李钺轻轻道:“爸爸被检察院带走了,姐姐被公安机关带走了,妈妈在医院。”
李振兴和李箐的结局,李宓都能猜想得到,但是卢翠为什么会住院:“卢翠怎么了?”
李钺:“精神不太好,有一次半夜出门去找我爸,落水了。”
春夏镇虽然四处都是小溪流和湖泊,但是好好的人怎么会落水。
“医生说她遭受的打击太大,精神有点错乱失常。”
李宓屏住呼吸,听着李钺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