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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鸾倒凤,一夜荒唐,偏又美好得不真实。
阿原醒来时,正见小鹿在卧房中忙碌着,收拾昨夜留在桌上的碗筷。
阿原坐起身,看着空空的床畔,开始疑心夜间的事会不会又是幻象。
作为一个曾经摔坏过脑袋的人,把幻象当作真实并不稀罕。所以,昨夜她可能只是做了个梦?
疑惑之际,她的身子略动了动,立时觉出些异常。
她抬头看向小鹿,“小鹿,昨晚景典史来过?”
小鹿懵了,伸手去摸阿原的额,“小姐,你没事吧?景典史刚刚才离开,临走还跟我说,让我手脚轻些,别吵着你。结果你……这么快就把人给忘了?小姐,好歹你还没下床呢,就薄情成这样,不至于吧?莫非景典史身体不好,让小姐很不开心?”
阿原似被塞了满脑的浆糊,挠着头开始回忆夜间之事,闻言不由大窘,抬头一记爆栗敲在小鹿脑门,“死丫头,胡扯什么呢?”
小鹿揉着乱蓬蓬的头发,傻笑着问:“那你……昨天你到底开不开心?”
阿原仔细想着,唇角笑意渐浓酽如酒。
她黑黑的长睫扑闪着,笑嘻嘻道:“开心!开心得很啊!”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一五九)
确定昨夜不是幻觉,不是梦境,她不由又倒回到床榻上,抱着尚有二人气息的锦被在被褥间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心头却像大热天吃了沁凉的冰糖梅子般酸甜舒爽。
小鹿恨铁不成钢地打量她,忍不住嘀咕道:“又不是第一次见识,犯得着这么开心吗?这眼皮子也太浅了……逆”
阿原叹道:“不能怪我,我记不得从前的,只记得眼前这一个了……”
她忽想起一事,忙扯过小鹿问:“你晚上住哪里的?景辞出去时怎会正好碰上你?”
小鹿得意道:“我在厨娘那里将就了一宿,天没亮就过来守门啦!因为什么都没听到,猜着景典史是不是走了呢,谁知从门缝里一瞧,景典史已经披衣起来,正站在床前看你呢,也不知傻傻地看了多久……”
阿原立时面庞赤烫,啐道:“你也忒无聊,这个也要守着听、守着看?以后我若跟她一处,你不许在外听,更不许往里看!鼷”
小鹿委屈,“可我以前一直守着的呀……”
阿原捂着窜烧的面庞,愠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就不爱你守着!若你再守着,以后你家姑爷做的汤呀面的,你一口也别想吃!”
“姑爷,姑娘……”小鹿飞快权衡利害,立时妥协并笑得开怀,“好,好,这都成姑爷了,自然跟别个不同,不同……”
姑爷固然与别个不同,姑爷的厨艺更是与别个不同,看在姑爷厨艺份上,她也只能委屈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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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起得稍晚,原以为只能在厨房里找些残粥裹腹了,谁知小鹿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居然拿端回来一碗小米红枣粥和两枚水煮蛋。
小鹿笑嘻嘻道:“是姑爷煮的,说是让留给小姐吃。厨娘搁在蒸锅里,这会儿还热着呢!”
阿原也不由笑逐颜开,忙剥开水煮蛋时,一枚是煮透的,一枚是七成熟的,——后者蛋黄幼滑柔软,正是阿原最爱的。
阿原想了想,筷子欢快地戳上了那枚煮透的。
若她没记错,景辞从前用早膳时,要的七分熟的煎蛋,煮透的水煮蛋。
他爱的应该是煮透的蛋。
他爱的水煮蛋,她吃得很香,但也没忘了问道:“景典史呢?他应该早吃了吧?”
小鹿道:“应该早吃了吧?听闻知夏姑姑一早就在收拾行李,安排车驾,景典史也去见李大人了,准备告辞回京。”
“噗!”
阿原刚入口的粥连同蛋末一起喷了出来,“他要回京?”
“是呀!”小鹿诧异看她,“小姐不知道?我以为他跟小姐好上了,所以跟小姐商议了,打算一起回京成亲呢!”
小鹿的推测很有道理。
先前查案时景辞就曾说过,要带她回京,带她回端侯府;阿原当时便提起,要先回原府回禀母亲,将二人婚事办了,光明正大地嫁入端侯府。
可惜正谈论时景辞忽然犯病,这事才暂时搁置,未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