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欢_作者:寂月皎皎(195)

2018-10-31 寂月皎皎

  原夫人笑着点头,趁着阿原抬袖擦那根本看不见的灰尘时,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而阿原终究没顾得上细问则笙的终身,除了她自己,还得看谁的意思。

  大概是梁帝吧?

  横竖则笙要嫁的是皇子,与景辞无关,也便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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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公主未必对贺王案有多大兴趣,尤其猜到薛照意等背后,可能跟她的三哥郢王有些关联,更该退避三舍。

  她虽是随着父亲的称帝才成为公主,但这些年眼睁睁地看着前朝覆灭,看着诸兄明争暗斗,深知其中厉害。

  稍有不慎,凭他帝子皇孙,同样斧钺加身,万劫不复。

  可如果要论起色胆包天,除了当年的原大小姐,还真没一个敢与她比肩。

  她需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谢岩拖在身边。谢岩欲待不理,眼见阿原不知死活地跟在她身边,不得不忧心这二位联手,会不会闯出什么无法收拾的滔天大祸,便只得跟着她们,预备收拾烂摊子了。

  虽说谢岩、慕北湮都与当日的原大小姐夹缠不清,惹出多少闲言碎语,但难得他们之间全无芥蒂,还因此交谊匪浅,出入彼此府第跟行走自家后院没甚差别。

  于是,慕北湮虽然还在回京的途中,谢岩也能轻易从贺王府问到靳大德的住处,并很快得到其家人的信任。

  靳大德虽好色无德,但对家人照顾得很是周到。老母、妻子和四个儿女住在一处前后三进的宅第,并有三四仆婢供使唤,虽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算得富足小康。

  但如今,他们家的仆婢一个也没了,靳大德的老母亲和小儿子都病着,正延医服药。

  他妻子龚氏垂泪道:“那晚忽然来了一群人,把我们都抓了,又当着我们面,把我们四个侍仆的头都割了下来,说如果不听他们的,这就是我们的榜样。后来我们被押到一个小屋子里关了两日,前天才放出来。我婆婆和小子都吓着了,病到如今。”

  长乐公主问:“可记得抓你们的人是什么模样?被关押的屋子又在哪里?”

  龚氏摇头,“他们都蒙着脸,又凶神恶煞的,谁敢细看?我们被蒙着眼睛扔在一辆马车上送到那屋子,也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

  阿原问:“马车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陈设垫褥之类又是什么材质的?一路又走了多久?”

  龚氏道:“大约也就行了半个时辰吧?应该没有出城。褥子很旧……有股子血腥味。”

  长乐公主叹道:“他们刚杀了人,指不定你们身上都溅到了血,自然有血腥味。”

  旁边靳大德的一个女儿忽然道:“我闻到了醋味。”

  几人都便都望向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少女有些畏怯,但应该已听说父亲出事的消息,乍着胆子道:“娘说他们是坏人,怕他们欺负我,把我藏在最下面……我的脸贴着褥子,闻到了醋味。那垫褥应该很脏,不像是寻常的羊皮或兔皮,倒像是虎皮或豹皮。”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一七三)

  长乐公主啧了一声,“你看不到,居然认得出那些皮毛?”

  少女道:“爹爹从前常带我到王府去。 王爷和小王爷屋里都是虎皮的垫褥,我听爹爹说了,曾仔细地摸过闻过,记得那感觉。”

  她想了想,又道:“那屋子外面应该有梧桐。他们虽然把门窗钉死,但我看到屋角有梧桐的枯叶。悦”

  长乐公主不觉看向谢岩,轻叹道:“线索……居然还不少。搀”

  谢岩沉吟道:“这数十年来战乱频仍,诸国尚武轻文,公侯将相往往以猛兽皮毛做装饰或垫褥,马车中有此物并不奇怪。既然用来抓人,自然是比较脏旧的马车,不会是正主儿素日所乘,指不定是替换下来的闲置马车。”

  长乐公主道:“褥上有醋味,莫非是厨下所用?”

  谢岩道:“如今各处的马匹基本被征作军用,即便是将相之家,也不可能有太多闲置马匹。若是用于厨下采办,必会惹人非议。”

  长乐公主叹道:“那这个范围有点儿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若敢一家家去搜查那些贵人的马车,父皇大约会拧下我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不是水。”

  阿原悄声道:“不是水,是谢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