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王瞅他,“未必,原侯也该在为你前程着想。”
“前程……”
萧潇自嘲般笑了笑,抬手挑起桌上的宝剑,潇洒地搭到肩上,“不必安慰我。前程或往事,我都不会纠结。何况方才端侯也说了,人世本苦,活在当下就好,何必为难自己去探究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走,喝酒去!咱得好好庆贺庆贺阿原洗涮冤情,逃出生天!”
-------------------------
阿原小产虽不是什么好事,但鉴于孩子的到来本来就是个意外,如今恰能将一切归于原点,既不必受拘于当日和景辞的亲事,也不必再因孩子匆匆嫁入贺王府,未来的抉择反而可以从容起来。
或许因少了这些心事,阿原复原得很快,第二日便能下地与众人一起用膳,且很快与均王、皇甫麟等很快熟识,言语间甚是融洽,更别说原就相熟的慕北湮、萧潇等人了。
但她跟景辞交流得极少。
不仅很少说话,她甚至很少正眼看他,全然不似风眠晚的乖巧温顺,更无半点昔年相处的战战兢兢。
对着慕北湮等人,她分明还是他们所素日熟识的爽朗英气的阿原;但对着景辞时,她眉眼淡淡,一如景辞素日的疏冷。
景辞也很沉默,但并未因阿原的冷遇便避开,只是静静坐于一侧听他们说话,待快要用餐时便服过太医按左言希的方子煎的药,径去厨房里煮饭做菜。
慕北湮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心挑些毛病,换回原来的厨娘,但尝了两筷便决定先让他做两餐再说。
毕竟端侯爷亲手做的饭菜可遇不可求,并不是寻常人想吃就能吃到的。
萧潇得空悄问慕北湮:“阿原究竟有没有想起从前的事了?怎么对景辞不冷不淡的?”
慕北湮问:“不然呢?该即刻甩了我,重投旧情人的怀抱?”
萧潇干笑,“我只是记挂着左大夫先前所说,端侯病势不轻,若阿原恢复记忆,二人重归于好,他大约还有痊愈的机会。这也是左大夫的心愿吧?”
慕北湮冷冷睨他,“你这是希望我让出阿原,免得耽误了景辞的病?”
萧潇忙道:“端侯的病的确愁人,不过我瞧着他这几日已在努力调养,一时应该不妨。”
---题外话---解开萧潇身世之谜。还有哪些正文里提到却没解开的坑?很快都解完了吧?
第四卷蟠龙劫(二四五)
慕北湮哼了一声,拂袖欲走,又顿了身,偏了头说道:“我喜欢阿原,喜欢得紧。如果她觉得嫁景辞比嫁我好,我不拦;可如果她心里还愿意和我在一处,难道我还跟她说,景辞没你会没命,你赶紧嫁景辞?我他妈不是脑子有病吗?”
萧潇听他口吻虽然凶悍,却有松动之意,不觉点头道:“也对哦……可问题又来了。她到底想起来没有?如果想起来,为什么还像在生端侯的气?听说她虽被端侯报复得不浅,但端侯被她坑得更厉害。不但挑断了脚筋,还差点喂了狼,落下了这身重病……怎么着都该扯平了吧?”
慕北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萧潇思量片刻,终究只能叹道:“这些旧事,其实摊开来大家说明白了最好。如今么……我们先吃几顿好吃的吧!以前的阿原真是好福气。吃了多少年这么好吃的饭菜……”
好吧,他更偏向于景辞,一半因为相处这些时日觉出其真心,另一半未尝不是因为景辞的好厨艺……
这二者间有着分明的因果关系。当日他就听知夏姑姑咬牙切齿地抱怨,那个眠晚笨手笨脚连个菜都做不好,景辞将她宠上了天,才会不管自己何等身份,先去学了手好厨艺。
于是,他厨艺再好,也只肯做给阿原一个人吃偿。
至于其他人么,都是沾的阿原的光,蹭的阿原的饭。
但均王第二日便没能再蹭到景辞做的饭菜。
景辞一大早刚寻出茶具来分茶给众人吃时,均王便收到了京城的一封密函。
他匆匆走来,也顾不得赏茶,便道:“京中似乎有点不大寻常,我需回去瞧瞧。”
景辞微微皱眉,“宫里出事了?”
均王摇头道:“未必有事,只是听闻父皇这两日病情加重,一直在建章殿休养,原夫人也在宫中相陪,但始终没有露面。或许也是因为父皇生病的缘故,三皇兄也未去莱州赴任。京中有些人事调动,倒也算不得出奇。可我想着还是不大放心,打算这就回京瞧瞧父皇病得怎样了。端侯兄长身体也未恢复,不如就和原大小姐先在这边休养着。如果父皇真的病势不轻,我立刻传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