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并不认为此人武艺在自己之上,但她吃亏在毒伤在身,已麻木了半边身子,行动不由迟缓了许多。
小坏察觉主人遇袭,奋力甩开那条死活不知的毒蛇,试图从旁帮忙,阿原心神略缓,几乎不曾细想,便已撮口为哨,传出悠扬哨声。
一长二短,正是她跟景知晚约定的求救信号。
只是此刻风大雨大,不时惊雷震响,哨声再清亮,都已被吹得七零八落,坡上的景知晚能听到吗?便是能听到,他肯屈尊在这样的风雨之夜前来相救吗?便是愿意前来,沉沉雨夜,山路坎坷,连灯笼都已熄灭,他又该怎样准确找到她的方位?
她甚至觉得下意识地发出这么个求救信号,不过是自取其辱,且还分了心,差点又被黑衣人砍到。
第一卷灵鹤髓(六十六)
沮丧之际,第二次的哨声只发出一半,她便顿住口,以破尘剑奋力反击,试图自救。
小坏很为没能及时发现毒蛇和敌手而心虚愤怒,侧着翅膀不时从上抓向黑衣人脸面reads;[韩娱]鳗鱼老大来袭。
黑衣人有所顾忌,于是阿原虽单手对敌,暂时倒也不曾吃亏。
可惜,暂时而已。
捡来的两株凤仙对蛇毒虽有一定抑制作用,可她交手之际,血液流动加快,遂令毒性也蔓延得更快。若不能及时处置毒伤,只怕凤仙还未及发挥解毒功效,她便毒气攻心而死了。
她的动作越来越迟钝,被追击得在山石间滚了数回,蓑衣上沾满了草屑和泥污,渐渐连闪避都十分困难。
正对着逼来的剑锋左支右绌时,忽听风雨里隐约传来景知晚的呼唤:“阿原!阿原在哪里?”
阿原还在疑心是不是自己中毒后的幻听时,小坏已高鸣一声,迎着电光猛地飞向高空,在她头顶盘旋。
即便风雨再大,已到附近之人也能借着电光看清小坏高飞的身形。
失了小坏相助,阿原更难支撑,眼见黑衣人剑穗甩过一溜水珠,带着凛冽寒气逼上前来,她勉强以破尘剑抵挡,劣势的位置竟令她握不住剑,差点跌落在地。
那边又传来呼唤,听来竟是异常焦灼:“阿原!阿原!”
近在咫尺,并不像幻觉。
阿原拼命全力在泥水里一滚,躲过致命一剑,高声应道:“我在这里!”
有人影飞快掠来,接着是景知晚同样满是泥水的狼狈面庞对住她的脸。他匆忙揽起她,问道:“你怎样了?伤在哪里?”
阿原只顾看向他身,挣扎说道:“小心杀手!”
景知晚回头打量,问道:“杀手在哪里?”
阿原定睛细看,哪里还有那黑衣人的踪影?
从景知晚出现的那一霎,他竟像平白出现般,又平白消失了。
如果不是附近留下的太过明显的打斗痕迹,阿原简直要怀疑刚刚那场生死搏斗才是中毒后的幻觉。
她喉嗓间吃力地滚动了下,说道:“可能……听到你来,逃走了!不过……我蛇咬了!”
景知晚忙打量她被蓑衣和泥泞狼狈裹住的身体,“毒蛇?咬在哪里?”
“左后肩。刚找到两株被拔起的凤仙,本该留作证物,不过……我吃掉了!”
“很好!”
景知晚说着,坐于地上将她扶到自己怀中,拉开蓑衣,再用力一扯,已将她后肩衣物扯开大半,露出已经黑肿的伤处。
阿原只觉后背一凉,雨水已肆无忌惮地打在肌肤上。
雨水很冷,被蛇咬的伤处却很烫,完全觉不出疼痛来。
他的手指也很凉,触在她肌肤上时,似有微微的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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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灵鹤髓(六十七)
她被那颤意传染,从激战里松懈下来的身体竟在忽然间也颤得厉害。
风雨里,她的面庞贴在他胸前,感觉得到他温暖的体温。她的注意力便似全被他的体温和他游移于半麻身躯的指尖引住。她的心跳莫名地激烈,连呼吸都炙热起来。
这感觉太过异样,她不由挣扎着想从他怀中坐起。
景知晚手上略略一加力,依然将她压在怀里,清清淡淡道:“有什么好害臊的?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