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欢_作者:寂月皎皎(5)

2018-10-31 寂月皎皎

  王管事慌了,忙道:“不对,不对……老奴是报案人,报案人啊!”

  景知晚拂袖道:“你是在告发主人之子弑父。仆告主,不论确切与否,依律都当受杖责,并处以流刑!”

  “不不,这不对……”

  王管事抗议之际,那边早有公差上前,一副绳索将他捆缚,押了出去。

  大梁沿用前朝律法,豪门贵族家中侍仆若为主人隐瞒罪名,不予追究;但若告发主人,除非是谋反、大逆等罪,常被处以徒刑或流刑,严重的甚至处以绞刑。

  王管事并无确切证据,一再指认朱继飞是凶手,将他以仆告主收监,原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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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景知晚已和左言希叙完旧,并未再在贺王府停留,也未再去别的药铺医馆筛查,径回县衙而去。

  阿原沉吟许久,终于道:“景典史,左言希有嫌疑。”

  她将那颗沾有凤仙花痕的仿制灵鹤髓小心取出,放到景知晚跟前,“至于证据,相信景典史早已注意到了!”

  当日在现场,阿原察觉有异,将其当作证物收起时,景知晚便曾要去查看;随后他也曾留意朱家女眷指甲和傅蔓卿的妆台,以他的狡黠如狐,必定也在搜寻线索,但一直未有所得。

  如今小玉前来引阿原等离去时,柔白五指清艳指甲甚是夺目,景知晚难道不曾发现?

  景知晚闻得阿原的话,却似有几分愠恼,冷淡地扫过她,说道:“你想多了!他近日才回沁河,跟朱蚀八杆子打不着,没动机也没时间去预备什么假药害人!”

  阿原笑道:“可凤仙花甲痕是目前最要紧的线索,难道景典史便因你跟左言希的私情,不去查这条线了?”

  景知晚不由侧目而视,“我和左言希的私情?你把我当什么了?”

  阿原原是口误,见他鄙夷,不由红了脸,却强辩道:“我不过说你跟他私人情意深厚而已……景典史如此在意,莫非还真的跟左言希有点什么?”

  她信口说着时,想起景知晚清弱秀逸,左言希优雅温文,都是出身不凡,可到了适婚年龄却都未娶亲……

  竟是越想越真,最后连看着景知晚的目光都古怪起来。

  景知晚噎住,一时竟无法反驳,只是本来苍白的面容愈显出瓷器般的半透明的白,神情居然也是十分古怪。

  他默默端起茶盏,预备先喝口茶水压压惊。

  题外话

  某人被昔年小情人当作gay了……

  ps:

  仆告主处徒刑或流刑,见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国古代的告状与判案》。

  本文一些史料和案例,可能会参考《中国古代的告状与判案》、《洗冤集录》、《话说大宋提刑官》、《骷髅说话》等书藉。特此说明。

  第一卷灵鹤髓(六十)

  最明显的,朱蚀一案中,真假灵鹤髓是何等药物成分她虽不能确切说出,但同样能辨出其中差异……

  连贴身侍儿小鹿都不晓得原清离懂得医术,景知晚怎会知晓?

  还有,景知晚说她武艺高超,留她下来帮忙,不过她似乎并未在他跟前显露过武艺。以他的精细,也不至于听衙役们夸几句她厉害,便深信不疑吧?

  阿原思量着时,景知晚已向前走得远了。

  她想了想,快步奔上前,将他拦住。

  “喂……景……景知晚!”她走得急了,有些喘,眼眸倒比平时更明亮,“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景知晚皱眉,目光从她起伏的胸前一扫而过,投向她手中摇曳的灯笼,“什么事?”

  阿原坦诚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其实并不知道我为何懂得些药理,就像不知道我为何懂得些武艺。几个月前,我生了一场病,病醒了,从前的事一件也记不得了。如果你知道我从前的事,告诉我可好?若我曾得罪过你,我先跟你陪礼!”

  她竟真的端端正正向他躬身一礼,说道:“若真有得罪之处,还望景典史大人大量,莫要计较。如今,我只是小小捕快而已,赚些小钱,喝些小酒,悠然随性,无欲无求,不论景典史前来沁河有何目的,都不会去挡景典史的道。”

  也盼景知晚别挡她的道。

  他颇有能耐,若真为她而来,能追到沁河,同样能追回京城。那她便是潜回京城,也逃不开他的追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