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本就已是两个人。
朱夫人已奔上前来,一把推开走到姜探跟前的捕快,紧紧抱住姜探,冲李斐叫道:“大人,这不关探儿的事,不关她的事……”
以众人猜测,若是朱夫人涉入案中,多半是跟朱二公子暗有勾联,再没想竟一头抱住了姜探。
李斐惊异半晌,方问道:“朱夫人,姜探是你何人?她此案无关,难道你与此案有关?”
姜探泪光闪动,忽叫道:“此事与她无关,与二公子也无关……是我,都是我……我寻机混进朱府,替换了灵鹤髓,逃出后,也是我杀了棂幽和丁曹,一概与他人无关!”
竟一反方才的辩解,立时揽下所有罪名。
李斐愕然,“姜氏,你敢信口雌黄,戏耍本官?除非朱府上下都是死绝了,才能叫你一陌生人混进去换药!这病歪歪的,还能凭一己之力杀了棂幽和丁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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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灵鹤髓(八十七)
姜探道:“兵者,诡道也。只需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完全可以斗智不斗力。他们哪个是死于蛮力?”
李斐一时哑然。
棂幽死于金石药物,但炼丹服药者众多,有多少因此而死?何况他自己本身就是药师,虽然有点蒙人,也不至于全然不懂,明显是被比他高明太多的药师或医者所害;丁曹更是服药后神智不清摔死。他们的死,显然都是精通医药者相关。
这时,朱夫人忽将姜探猛地一推,险些将她推倒在地。她叫道:“探儿,你给我闭嘴!我做下的事,不需要你们为我顶罪!”
朱继飞慌忙扶住姜探时,朱夫人已跪倒在地,泪痕满面地向李斐连连叩首,说道:“大人,民妇不敢隐瞒,朱蚀之死,与绘飞无关,也与继飞无关,全是民妇一手所为!”
若不是阿原走到近前扶着,李斐几乎想闪身避开。
朱蚀虽是白身,却千真万确是皇帝的堂弟;朱夫人虽是续弦,也是他们这一支名正言顺的主母,皇室宗亲。他小小的七品知县,好像有点受不起这一跪。
待阿原拉他,他才想起,如果朱夫人杀了皇帝的堂弟,犯的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皇帝绝不会饶她。
他站直身,咳了两声,方道:“你是说,你才是真凶?”
姜探挣开朱继飞的手,又要往前冲时,李斐喝道:“再上前咆哮,给我掌嘴!”
阿原忙上前将她压住,向朱继飞笑了笑,“二公子,这姑娘被咱们粗手笨脚地掌上几十个嘴巴子,必定再也说不了话吧?却不知还能不能站得起来……”
朱继飞噤声。
朱夫人却急急又要扑过去,厉声叫道:“不要碰我女儿!”
李斐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女儿?”
朱夫人恨恨道:“朱蚀那厮,不知听了哪个方士胡说八道,说我八字极好,正与他契合,能助他早日修成正果,觅得长生之道……他竟让人将我夫婿推入水中活活淹死,又送走我女儿,强行娶我为妻……可怜我的探儿那年才六岁,被扔在远亲那里饿了四五天,发高烧哭哑了嗓子都没人管……好容易托人救下来,已经落下病根……朱蚀害得我夫婿横死,独女重病,偏生跟他要几滴灵鹤血救人都不肯,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探儿死去!这样的禽兽,他不该死,谁该死?”
她双目通红,眼底的恨毒之意不加掩饰,已叫人不得不信,她真能做出杀夫之事。
或许,在她心里,只有死去的夫婿才是她的夫婿。
朱蚀潜心炼丹之术,不好女色。朱夫人虽是朱府主母,却甚少管事,根本没什么存在感,乃至李斐、阿原等查案时,并未太留意她。
第一卷灵鹤髓(八十八)
李斐掐指算时,若朱夫人所说是真,那时朱蚀应该尚在汴京,依附当时尚是梁王的朱晃,再不知朱晃对堂弟这笔糊涂帐知道多少。
又或者,朱晃心里清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