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权但笑不语,那眼神看得温怀安愠恼,但也没多解释。
只是等季权走了后,温怀安将正在擦桌子的二狗子叫到身边。
二狗子很听话,温怀安问什么他答什么。
得到不少消息的温怀安给了一把铜钱,让他买吃的去了。
二狗子傻呵呵的跑了。
二狗子不傻,就是心眼太直,不会转弯,显得有点憨傻憨傻的。
听完二狗子的话后,温怀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点钝钝的疼,一下又一下的。
温怀安回到房间后,坐在那两眼发直,他没想到他会听到这么一个版本关于她的故事。
父母意外没了,留下年方十六的不谙世事的少女,被迫着挑起担子,渐渐的从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变成如今这副有着市侩也有着自己底线的客栈老板娘。
他之前只知道她叫吉祥,因为客栈就叫吉祥客栈,现在知道她全名叫娄吉祥。
他刚入住的时候听人都喊她老板娘,他还以为背后有个老板或者有个订了亲的男人,现在知道,这家店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并没有什么男人,她即是老板也是老板娘。
他还知道,她独自撑起这家客栈已经四年有余了,没了父母的羽翼,她刚接手这家客栈总是亏损,本来生意好好的客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落千丈。父母留下的那点银子这几年都亏损得差不多了,所以她才会在那天拦住他们想让他们来住宿的。
他以为她故意引起他的兴趣,其实只是她走投无路下逼迫自己的行径,结果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她掉头就走。
想到她当时那一脸羞愤的样子,温怀安第一次觉得,自己有时候挺刻薄的。
虽然被他吓跑了,但阴差阳错,他们还是住进了她的客栈,这算不算缘分?
缘分这两个字一冒出来,温怀安怎么也收不回跑歪的思绪了。
此刻心里莫名的有股躁动气息,他一手按在心脏的地方。感觉到那里凭空冒出来的那么一丁点儿的异样之情,对于这点冒出来的异样,他居然不讨厌,似乎还有点淡淡喜悦。
二十四年来,头一遭有这样让他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心情。
温怀安是个聪明人,经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后,他觉得自己的心有点放荡了,关不住了。
难道这是天意,让他在京城遇见了意外之喜,这是想让他大小登科一起?
他问自己,喜欢她吗?
温怀安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他能清楚的记得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中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她的表情、动作。尤其是第一眼,她逆着人群朝他走来时候,他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这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他试着去想他家里的那个表妹,似乎除了那张让他看了就无端烦躁的脸外,其他的事情他都记不住了。
这么一对比,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至少是有好感的,那她对自己呢?
想到之前的那些举动,她应该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吧?
这么一想,温怀安有点美美的,随即又一想,自己之前好像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再看她今天的反应,这点喜欢似乎不足以让她多关注他一点。没见来人都同床共枕了,她刚才看到他跟个没事人似的。
想到这里,温怀安心里又一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按牌理出牌。”这要是放在他那个表妹的身上,估计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娘亲让他娶她了吧?
温怀安之前不太喜欢跟女人接触,有一半的原因就要归咎到他那个十二岁就来他们家的表妹。
同样是没了父母,表妹投靠了他们家后,因为他娘没女儿,将表妹疼得娇蛮任性,比之前在自己父母面前还要骄横,而她,没了父母,失去了依靠,只能咬牙扛起这家客栈。
同样是女人,同样的遭遇,结果却很不一样,可见,人跟人,是不同的。
温怀安想了一早上就想通了这么一点。
午饭时,客栈大厅。
季权已经吃好了,一抬头就看见温怀安的碗里还剩下一半。再看他的神情,迷茫中又带夹带这一丝小情怀来,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让季权看得打了个寒颤,这人莫不是没睡醒,好好的居然笑了,难道是醉酒还没醒过来?
“我吃好了。”
“嗯,那你先上去温书吧。”温怀安收回思绪,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