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体质问题,我家也不止我一人这样。”
“和你合作的那位,是盛总吗?”
勾着男人的脖子,景夏小心套话,精致的脸上扬起介于天真和无意之间的笑,果然取悦了男人,他点了点头。
“过几天,他要找个大师给项目算个卦,我顺便把人请过来,给咱们儿子也算个名字,或者问个前程。”
挑起个虾仁,喂进男人嘴里,景夏点头,“行,都听你的。”
三月初,深城隐约有了些春意。
酒店里几颗老树开始冒出新芽,绿生生晃着景簌的眼,她办公室就在三楼,推开窗就能碰到那些新的一季派来的使者。
离开了手脚冰凉的冬天,景簌心情无声好起来。
直到一个周五,她再次接到来自林满的那个电话。
比起之前直接挂掉的几通,景簌这次犹豫了几秒。她靠着窗,楼下大片的草地郁郁葱葱,有小客人在上面撒欢奔跑。
而电话里的那人却躺在病床上,惴惴不安等着死神的收割。
这个想法让她下意识按了接通,苍老枯竭的声音涌入耳边,“簌簌,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好像即将被风熄灭的最后一根蜡烛,或者是轻轻一碰就成齑粉的陈旧木头。
第77章 叮嘱骑士和伤心公主
“我去趟林满,春季赛加油。”
手中的烟还没点着火,盛濯然蹙眉看这一条简短的信息,不确定景簌又回去做什么。
成年人的交代,就只是告知而已,此刻的景簌想必已经在万里高空中。盛濯然咬着烟,回了四个字。
注意安全。
落地后,赶去车站的路上景簌才收到这条回信。她喝了口果汁,觉得这实在是盛濯然的风格。现在的盛教练,说话总是这样简洁,轻易不开尊口。
景簌笑了笑,闭上眼休息。
不多时,到达市医院。
没想到和自己厌恶之人的再相见是在这个地方。吕航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不到一周,人很虚弱,几乎已经瘦脱相了。
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景簌察觉不到内心任何类似于快意的情绪。
尤其是这一脸狼狈的人坚持叫她的小名,摆出慈父的模样,让景簌自己找地方坐。
她也没客气,坐到沙发上,打量了下这个在普通病房里尚算高级的区域。
前半生圈来的钱,到底是用这样流水的速度花了出去。
“簌簌,和爸爸聊会天吧?”
吕航示意旁边的护工将他扶起来,挤出个不怎么上相的笑。见景簌不做回应,他扭头,挥手让在旁边以为能看到父女反目大戏的护工带上门出去。
三四十平米的地方,只剩两个人。
周遭空间里全是厚重的药味和消毒水的味,景簌一动不动,低垂着头,似乎在等吕航先行开口。
生病的人大概不会计较她一如既往的态度,景簌的前来本就是一种无形的软化。
吕航还做着有女儿给自己送终的美梦,不避讳地谈起从前,“在遇到你妈之前,我是个小包工头,年轻时候脾气很混账。在我的家乡承包了小工程,也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你妈妈。”
“那个时候,她很漂亮,在朋友介绍来了工地做后勤,当然她来了之后,看上她的不止我一个,仗着在工地有几分说话的权利,我打消了那些人的想法。但我自己的贪欲却怎么也消除不了,她偶尔路过,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有正事找我的时候,我忍不住看她,就在想,这么美的一个姑娘,如果我得到了会怎么样。”
这样自大的一番话,终于让景簌抬起了头。病床的人,瘦骨嶙峋,凹陷的眼眶里没有丝毫神采,偏偏他口吻越发亢奋,“后来我找工地上和她认识的人,慢慢接触,她也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了。我本来想慢慢追求的,却没忍住,对她下了手……”
“后来她怀着你跑了,我才知道,她有了身孕,等我醒悟再去找人,已经没有了她的消息。”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她离开了家乡就去了林满,在那里遇到……你的继父,并且和他结婚,安家。”
毫不掩饰冷笑了声,景簌觉得这人不止身体有病,妄想症也无可救药。
她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父亲。
“在找你妈妈下落的那些年,我去了盛家的企业,在你三岁的时候,我因为接下的工程去了林满,公司做慈善,在林满捐赠了个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