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戒明晃晃,花了景簌的眼。
她抓紧了被子,看跪在地上的男人,用和年少时无异的眼神注视着她,热烈滚烫,毫无遮掩,将所有真心都拿出来,大大方方任由她窥探。
景簌当即哭得七零八落,却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如愿以偿”。她本是去服软的,却被盛濯然激得怄气,昏倒醒来,这形势就天旋地转了。
盛濯然终于舍得脱去那层伪装的壳,此刻安然不动跪在她床边,大有等她哭完再说话的意思。
瞥了眼端正摆出求婚姿态的男人,景簌一口气也顺畅许多。出于女人天性,忍不住多看了那钻戒几眼。
片刻后,才犹犹豫豫伸出左手。被盛濯然缓慢攥住,昂起头在上面轻印了一个吻。
烙印一般,烫得景簌轻轻发颤。
两人视线交接,一个抿着唇红着眼,一个带着笑弯了眼,却也明白彼此此刻的心绪。
盛濯然将戒指珍而重之地套上景簌的无名指。
不大不小,恰好。
一如此刻的时机。
“你……起来吧……”
揉了揉跪得微麻的膝盖,盛濯然径直将人揽入了怀中,还顾忌着她输液的右手,只一下下顺着她凌乱的长发。
揪住盛濯然胸口处的衣服,景簌安然闭上眼,听到来自他的心跳声。
一个求婚和一个拥抱,终于圆满了景簌在今日之前的所有空缺。她正觉得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盛濯然却开口,“以前都没觉得你这么爱哭过,到了深城,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恨恨掀开眼,想着还不是你的错。
可到底,还是只说了句软绵绵的话,“也许是因为,我的小公主终于长成了骑士。”
被轻轻抬起下巴,景簌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抱怨就被人一览无遗。
盛濯然低下头,“我错了。”
轻咬了下景簌有些干涩的唇,他又轻声说,“我错了。”
拿舌尖一点点濡湿了,盛濯然轻吻上去,说不清这到底是道歉,还是来勾魂的。
求婚成功,身份自然也转变了。盛教练堂而皇之打电话给庄总,表示明天的班得翘了。
彼时景簌枕着他的手臂,百无聊赖看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往下落。她不知道庄森说了什么,大约也是些不好听的话。
惹得盛濯然轻笑一声,放在景簌下巴上的手轻挠了挠。
“是这样的,庄总,我刚向我女朋友求婚成功,明天请假一天,这样不过分吧?”
挺过分的。
景簌心里默默想着。
下一刻,盛濯然挂了电话,也懒得管情敌的死活。手臂一收,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好好休息,争取明天上午能出院。”
“你刚不是才说了要请假陪我休息吗,急着出院干什么。”
她揪着他的手,发现这人指头上却光秃秃的。
“你的戒指呢?”
他抬手,无所谓地看了眼,“没来得及买,明天领了证再去买。”
连投两个炸.弹下来,景簌一时发懵。
也就是说,他的求婚,还真是在医院里临时起意的。趁着她昏睡的时间,飞奔着出去买了个很有诚意的戒指。
也不知道游走了多少个店,才找到合她心意的这一枚。
“领证?”
“这么急?”
景簌摸索着他的无名指,觉得这人戴个素戒就会很好看了,在心里已经琢磨起了样式。
“急的人可不是我,谁在大年夜那晚说要给我生个小宝贝的。”
“……”
张口就在他手背上咬了口,景簌脸红成一片,温度不退反降。
第二日天蒙蒙亮,景簌就醒了。她掀开了略厚的被子,探手摸着额头的温度,已经恢复到平常那样。
蹑手蹑脚下了病床,走到一旁的陪护床边,看着手长脚长的盛濯然不太舒服的睡姿。
忍不住就上了手,在他眉心点了一点。
大约刚退烧,人没轻没重,控制不住力气。这一下,倒是把人给戳醒了,漆黑的眼盯着她。
“烧退了吗?”
转眼就撑起身,盛濯然摸向她的额头。
点了点头,景簌自然而然抱住他的手臂,如同小树懒,“我想回家,洗澡,换衣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