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片刻,领队敲响了盛濯然的房门。一群人紧急在大堂里集合,想尽了所有可能的情况,也没个头绪。
角落里负责打理战队微博的小助理突然起身,“盛教练!我才看到三个小时前,有一条粉丝发来的私信。”
“是几张照片!”
众人凑过去,手机递到盛濯然面前。
他接过,点开了那几张图。
一辆黑色卡宴,车牌号毫无遮挡,这位粉丝竟抓拍到程程被两个陌生男人拖上车的每个瞬间。
气氛陡然转变,从猜测的手机没电而已不自觉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报警吗?”
领队弱弱地问,担心地看着盛濯然。
他兀自转身,和景簌对视了眼。两人微微点头,顿时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的。
叮————
盛濯然的手机提示有新短信。
他似乎预感到什么,眉头微皱,点开了短信。
“第一个惊喜,请查收。”
……
张藩和领队离得稍近,都看清了这句话。
然而盛濯然转瞬间收起手机,扔到景簌怀中,“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其他队员回去休息,明天比赛照旧。”
看着盛濯然比平时更严肃许多的神色,若化为实物,大概是一把无所不能斩的利刃。小队员们哪敢反抗,选择相信自家教练,一步三回头地消失了。
“怎么回事?”
张藩点了一支烟,下巴轻抬,看向盛濯然,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情也褪去,告诫盛濯然别来胡说八道那一套。
“是我的债。”
“带走程程的,是我的一位敌人。”
盛濯然吐出一口气,胸口沉闷,背在身后的手被景簌轻握住。
“我来解决。”
“如果……晚上程程上不了,让二队队长替他。”
“老板,还有领队,麻烦你们,帮我盯着点他们,别落下训练,也别胡思乱想。”
“最后一场了,我会尽最大努力把小孩带回来,这个冠军,他比我更期待。”
凌晨五点,景簌和盛濯然都极度疲惫。他们联系不到盛景,以任何一种方式。
那人似乎只是递出一张黑色的罪恶拜帖,就在隐秘的某处,快意欣赏被自己搅弄得紊乱绝望的现状。
盛濯然面色很平静,只是眉心的皱褶深深。
将电脑搬到自己腿上,景簌指向屏幕,“最早一班到靖城的飞机是早上七点十分的。”
还有两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细碎的可能,堆积起来,能教想象着的人窒息灭顶。
“定吧。”
火机轻响,盛濯然还是没忍住,咬住一根烟,身子微侧,背对着景簌。
“我陪你去。”
她不容反驳说着,打开订票页面。
尽管心里情绪复杂翻涌,景簌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点朦胧的困顿,她抱着膝盖,脑袋轻轻靠在了盛濯然的背上。
闭上眼,想短暂休憩下。
隔了层衬衫,她能感受到盛濯然的温度,鲜活真实。像一针镇定剂,迅速麻痹了所有不安的细胞。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
天光微熹,酒店前台,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换走了自己的夜班同事。
她正打算喝一口现磨的豆浆,感应门分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抱着左手臂走进来。
低着头,步伐缓慢,白色卫衣上沾了星点的血迹。
女孩抬起头,瞳孔微缩,尖叫了声。
少年跌跌撞撞走近,衣服和裤子都沾着尘土,一双眼红肿着,缓慢吐词,“帮我……给124的住客打电话,我是138的住客……”
“麻烦叫他来大堂……”
昏暗寂静的空间,酒店的电话乍然响起。浅寐的景簌被吓醒,不自觉拽住盛濯然的手。
他动了下酸麻的腿,口中安抚,“没事,我去接。”
她迷迷瞪瞪,看盛濯然赤脚走到床前,“喂,你好……”
挂掉电话。
他迅速转身,嗓音喑哑,“程程回来了,在大堂。”
心跳骤升,景簌跳下沙发,和盛濯然一起大步朝门外走去。两人都无话,在心里想着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盛景这人做事多没底线,彼此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