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盛濯然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右手举起覆住了双眼,整个人呈一种极其松弛的状态。
上次这样看他在房间以外的地方睡着,还是在刘芳丹的疾病刚露出头上小角的那天,景簌在做家务,他在身后沉沉安睡。
悄悄走到他面前,景簌刚靠近,就闻到了极其浓烈的烟草味。想来是她在房间擦药换衣服的时候,盛濯然狠抽了几支。
在医院的期间,景簌每次见到他,身上的味道总是干净的,如同他意外平静而可靠的面容。
也许是憋着没在自己面前抽啊。
景簌抿唇笑,轻轻抚过他头顶一簇扬起的发梢,柔软擦过掌心。
吃过晚饭后,盛濯然自然上楼了,景簌打电话叫在同学那里借住的景夏回家,和小女孩免不了又是几句争执。
晚上九点,景夏才回家。
她换好鞋,看见景簌正在看综艺,有些入神,手中捏着水杯,里面飘飘荡荡许多片柠檬。
“妈妈住院了,你不认真照顾她,还在这里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扭开水杯,喝了口,景簌并不理会这开门箭,示意景夏在对面坐下。
柠檬水里糖放少了,被酸的眉眼皱成一团。那股劲缓过去了,景簌才舔了下牙根,缓慢开口,“妈妈这个病有点棘手,你看是继续去上补习课,每天回来家里住,还是直接去奶奶家住一段时间,反正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
“很……很严重吗?”
到底是小女孩,平时又受刘芳丹宠爱,景夏立刻坐立不安起来,半晌才犹豫着问出。
“严重啊。”
“是你没见到的严重。”
景簌垂着头,晃悠着水杯,吊灯的光芒落进去,泛起一片粼粼光芒。她十分平静,好像自己给自己铸上了一层坚固不催的外壳。
理亏的景夏不再说话,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在医院忙的这几天,应该是十分劳心劳力的,景簌……憔悴了不少,是肉眼可见的那种,消瘦的身形,眼底的青黑,还有即使平静却暗藏汹涌的瞳仁。
“我……去奶奶家,我不补课了,反正也学不进去。”
在补课班认识的一个男生,尚在暧昧阶段,就被景簌以一千块打发了,景夏也自觉没趣。
与其每天回无人的空房子,还不如去有人照顾的老房子。
景夏打定主意,瞅着景簌安静出神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但是我需要一笔零花钱。”
“好。”
不同以往,还要刺上几句,景簌现在没有精力教育这个不懂事的妹妹。揉了下眼角,声音低而疲倦,“明天你好好收拾下就过去,等会就给奶奶打电话,钱明天我打给你。”
一字比一字低,似乎随时能睡过去。
景夏得到满意的答案,也不纠缠,看了下景簌实在毫无精神唇色苍白的模样,啧了声回自己房间去了。
紧闭着眼,景簌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才缓缓抬手,关掉了电视。
好吵……
都好吵……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一觉,一夜无梦安然到天亮的那种。
第26章 侥幸骑士和起火公主
盛濯然摸着要被酸倒的牙龈下楼时,却看见景簌呈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蜷在沙发上。
家居服的裤子被她蹬得往上了一点,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肚,像上好的玉石。却又充斥属于少女的柔软,只带了一点肉感。
上半身却被大抱枕盖住,只留一点发尾露出,随着呼吸起伏着。
她就像被埋在洞穴里的小动物,安心睡着。
兴起算账的心思被这奇怪又安恬的睡颜冲淡,盛濯然想想,还是觉得不能放过端了一杯柠檬水上楼后就这么撤退的景簌。
他俯下身,右手圈住她的脚踝,慢条斯理地往后拉。
景簌整个人就像被敲开了蜗牛壳,一点点被拖了出来。盛濯然动作慢,她起初没察觉,后来眼前的一片黑逐渐蒙上亮眼的光,她才模模糊糊睁开眼。
脚下那股力更重了,盛濯然毫不客气直接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景簌用手撑着沙发,满眼茫然望着盛濯然。他俯身靠近了点,用手抚开遮住脸颊的长发,弄到耳朵后面,又顺手揉了揉那小巧的耳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