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面露难色,“我没想周全,实在抱歉。”
“没事,”宋岳想了想说,“反正老房子也住不了,我们在这儿还方便。”
“那你们晚上注意安全。今晚人多,赶紧先找个地方落脚,有需要的话打我电话,”刘平说完拍拍宋岳肩膀,又朝冷因挥了挥手,“冷姑娘再见!”
几辆回村的面包车开走,宋岳转向身旁的冷因,用指背蹭了蹭她耳边的索玛花,牵起她的手说:“走吧。”
前来峨山参加火把节的人很多,有彝民,有游客,酒店几乎全部爆满,两人找了好几家才终于觅得空位,价格近乎是往常的两倍。
有了住的地方便好,两人放了东西下楼找吃的。
酒店楼下就是一条夜市小吃街,放眼望去烧烤摊一家连着一家。冷因现在看见这些烤的炸的就害怕,见宋岳在摊口流连就赶紧把他往别处推。
“最近肉吃的太多,我都长痘痘了。”
“啊——”宋岳十分遗憾的摇头,“我还在替你找炸蚕蛹呢。”
“炸蚕蛹?”冷因这下想起来了,这里是宋岳老家啊!她立马变卦,“你能找得到我就吃!”
蚕蛹没看到,倒是先发现了油炸蚂蚱和蜂蛹,当宋岳指着油炸蜈蚣、油炸臭屁虫给她看的时候,即便是从广东来的冷因也不忍直视了——和这些比起来,大广东的姜油榕蛇、盐烧田鼠算得上老几?
他们买了些水果,在一家吃凉卷粉的小店坐下;凉卷粉是一种大米做成的,类似凉皮、粉皮的滇味小吃。
店里只卖一种凉卷粉,宋岳点完两碗回来,见冷因撑着下巴,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所见所闻。
宋岳坐下,笑她道:“怎么还意犹未尽啊?”
冷因敛容屏气,“那些东西你真吃过?”
宋岳摇了摇头,冷因表示不信。
“摇头是不回答。”
“回答一下要你命哦?”
“我说没吃过吧你又不信,我说我吃过吧——你这辈子不打算和我接吻了吗?”
冷因只好收了口,用眼神剜着对面的男人,心里暗叹:所谓俗语“棋高一着缚手缚脚”说的就是这种乍看老实巴交,越认识发现皮越厚的男人了吧。
冷因仍旧是低估宋岳了,或者说二十三年人生阅历终究是涉世太浅以至于她一不小心低估了所有男人。
她都不记得怎么就洗了个澡收拾收拾东西灯就熄了衣服就没了。
生而为人追根寻底不过是生存和繁殖;前者涵盖太多,后者不必多说。当她浑身赤-裸并非像夏娃那样举着无花果叶遮羞、而是恬不知耻的反手去撕宋岳上身那碍人的背心时,浑然天成得竟如操练过无数多次。
窗帘都还没来得及拉全。微光渗进纱帘在女人洁白的身上像是覆了层冰。宋岳第一次完全的、清晰的看清了冷因身上的文身,先是撼动,再是疼惜,还夹着一点曾被人看去过的不快。
她的背上是满满的飘飞的叶片,或是黑色的原因,宋岳觉得那不是春夏暖阳中健康的叶,而是深秋里夹杂着些许悲凉的枯叶。那些叶片自她右胳肢窝下的五条黑线飞出;宋岳曾以为那线是风,就是天气预报上那种刮大风的标号,认识了她之后宋岳才发现自己错了——那是五线谱,钢琴的五线谱,自右后方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延伸,直到身前的右乳之下。
宋岳听说过某种从业者身上所谓“助兴”的文身:玫瑰、蝎子、宗教图腾——这也是他一开始对冷因人格曲解的缘由——但眼下,面前女人身上这一幅缄默的音乐纹络,令他禁不住的浑身颤栗。
宋岳顺着冷因下-乳的黑线吻了下去,在她无法抑制的发出第一声娇嗔时,宋岳再也忍不住将她抖颤的躯体翻了个面。
他的手掌抚搓她的腰线,低头亲吻她冰凉的后颈。
枪已上口,冷因突然大叫一声:“停!”
纵使万般不愿,宋岳还是死忍着停了下来,咬着牙,头顶涔涔。
“戴没?”
哦……她说这个……
“戴了。”
“哦。”
不知是否错觉,宋岳听见冷因近乎决绝狠吸一口气,说:“来吧。”
宋岳没有多想、近乎粗暴的躯身而入——刹那间明白了冷因吸气的原因,然而木已成舟。冷因将脸埋在枕头里,浑身肌肉绷紧,双手死扒着床边。她一动不动,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像是疼到一种无法发声的境地。弄得宋岳僵在那不敢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