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岳_作者:狎鱼(61)

2018-10-30 狎鱼

  冷因觉得莫文滨变了。至于哪儿变了,又一下子说不上来。

  送走莫文滨后,她转到了后门。时间意外掐得很准,3:15,正好是宋岳下了晚班赶过来的时间。

  宋岳照旧站在路灯下,倚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冷因自私的觉得“电动车不能载人”这一交通法规挺不讲人情的,每天见宋岳辛辛苦苦跑了一晚上单还要推着辆电车陪她走回家,又内疚又心疼。

  这种内疚与心疼的混杂心理并不是空穴来风——自云南回来后,冷因发现宋岳开始疲惫了。他开始打哈欠,精神不集中,有一次冷因竟然发现了一根白头发,在他那头乌黑的短发中格外扎眼。

  冷因叫他换掉晚班,宋岳坚持说和上班时间没有关系。

  但在那方面,他又一点不倦怠。

  峨山那次过后,他们几乎每晚都在尝试。一开始几次因为太痛了而以失败告终,宋岳不想勉强她都在体外解决了;后来逐渐可以进来了,但痛感消失后只剩下麻木的肿胀,除了能和喜欢的人享受肌肤之亲以外几乎没有丝毫快-感可言。冷因开始同情那些为了多挣几个钱而出台的同事。

  直到这天晚上,冷因第一次感受到了高-潮。

  很难描述是怎样一种情形,忘记了自己有没有出声,出了什么声、多大声(宋岳后来说她像小时候后山里唤小狼崽的母狼),只记得床板撞墙的咚咚声,一声连着一声,或许不是床板、是心跳。疯狂的跳动的心跳好似下一秒就会骤停。

  这样的濒死感在短时间内发生了数次。

  直到窗外月光白得她以为天亮了。

  像是飓风过境,被海啸卷走的床板在无声无息的海面上半死不活的漂泊。

  宋岳用指尖顺着她的脊骨划下。叶上浸汗。

  “文的时候,疼吗?”

  “疼。”

  “有多疼?”

  “快赶上你第一次那下了。”

  冷因说完侧过身面向他,可惜房间太暗人太黑,她看不出宋岳有没有脸红。

  这个死皮赖脸的人为了不给她看他脸上的表情,再次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亲啃一通。

  亲完后轰的倒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可怜的床板又被冲撞得嘎吱一声。

  “为什么要文叶子?”他问

  “说了你也不懂。”冷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不说是吧——”

  “说,说。我说。”

  冷因撇开身上他的手,说:“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是肖邦的《冬风练习曲》,又名《枯叶》。”

  宋岳想起来了,问道:“是不是我第一次送快递去4栋11-1的时候……”

  “对,就是那首,结果被你打断了。”冷因也想起来了,挑着眉谴责他。她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愣,说:“这也是江老师最喜欢我弹的一首曲子,所以江老师过世后就文了。”

  冷因扭头,问他:“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早就想问你那石头是怎么回事了,最近怎么没看见了?”——还专门给他买了个玻璃罐子,结果里边到现在都还装着亮晶晶的幸运星。

  “我收起来了,”宋岳顿了顿,“你不会想听的。”

  “我心很大的。”冷因信心满满的坚持。

  宋岳想了想说:“石头不是我的。”

  “哦……懂了。”

  “她走后也就留了这么一罐东西——”

  冷因捏住他的两片嘴唇,说:“以后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宋岳点了点头,唇瓣被解放后说:“是你要问的。”

  冷因有点不开心,又无言以对,闭上眼命令道:“睡觉。”

  九月底,南方盛夏,北方已经秋分。

  江倩从美国回来了,正巧莫文滨的父母都在深圳,江家莫家聚在一块儿吃饭。

  青年一代只有江倩、莫文滨两人——其实一过三十大关都算不上是青年了——餐桌上的话题总是绕不开两人,从小时候胡闹着在贝多芬巴赫的头像上画画,到长大后在市音乐厅的那场钢琴小提琴合奏拿了金奖。

  莫文滨一如既往的尴尬。然而稍微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向遮掩不住小心思的江倩如今也尴尬的陪笑着。

  江师母笑着问莫文滨:“听说你前段时间去香港拍卖了?怎么样,拍到好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