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抓住背包的纤指紧得微微颤抖,她赶在与徐书亚对上眼之前,匆匆垂下双眸,闷着头就往大门方向奔去。
“欸——”林特助错愕的朝着她背影低喊。
忍住眼眶浮现的热雾,伊湘琦快步奔出豪奢得让人快喘不过气的大厅。
可当她踩着凌乱脚步,匆匆步下雪白大理石阶梯时,脑中忽又浮现徐光奕得意的笑脸,以及徐爷爷在梦中再三哀求的情景。
短短几秒钟,天人交战,伊湘琦闭了闭眼,忍下了眼眶的灼热,反覆深呼吸。
当她再睁开眼时,她脚下一转,快步奔回大厅,奔回追至半路的徐书亚面前。
抢在他开口之前,她一鼓作气的冲着那张俊颜将话说完。
“徐爷爷告诉我,还有另外一份遗嘱,锁在法国住处的保险柜里,至于钥匙在哪儿,他没告诉我,他只说你一定知道。”
话音方落,她不敢多看他一眼,再度转身就跑。
然而,这一次她方奔出门口,刚踩下第一阶时,手肘冷不防地自后方被拉住。
她停下脚步,侧身回望,对上徐书亚神色严峻的面庞。
“徐书亚——”
“跟我去巴黎。”
这一回,换他不给她喘息或拒绝的时间,冲着又慌又错愕的她,冷静地蹦出这一句。
不是请求,不是命令,而是告知。
他在告知她,随他一起去巴黎。
她怔住,胸口犹有些喘,心神尚未从方才的打击恢复,面对他深邃的凝视,胸中那颗芳心深深悸动,却泛着一丝酸涩。
“你……你不是跟那个沈小姐……”
徐书亚的目光灼灼落在她彷徨无助的小脸上,仿佛除了她以外的世界全然不存在。
他深沉地,专注地,仿佛入魔般的,焦距凝定在她脸上。
他不作任何解释,没有第二句话,只是再一次低沉启嗓——
“跟我去巴黎。”
她如受蛊惑,竟然无法动弹,更拒绝不了,只能怔怔地回视着他。
“好。”最终,她听见自己轻轻吐嗓。
没有半点恐惧,不需要任何解释,更不需要什么承诺,她答应了他。
几乎是她答应的同一刻,他将她拉入怀里,收拢双臂,紧紧圈拥。
无视随后追出的沈星妍与林特助一脸惊愕,无视行经的旁人侧目,无视全世界以及所谓命运的阻拦。
不需要过多赘言,他们以拥抱对彼此许诺。
看着土地缩小如米粒大,机翼穿越云层,翱翔于天际,坐在窗边的伊湘琦,神思有些恍惚。
一只大手覆上了纤白的手背,她的心神缓缓从窗外风景拉回。
徐书亚就坐在她身侧,面容一如往常的沉静,那双漂亮的眼曈在光线折射下,宛若玻璃珠般澄澈,又似一片深邃的褐色海洋,让人沉溺其中。
好看的男人,总有一双美丽迷人的眼睛……伊湘琦不由得在心底叹道。
“你不生气吗?”他扬嗓问。
“生什么气?”她偏首,一脸迷惑。
见她眸光迷濛,神态娇憨,他胸中一动,情不自禁俯首轻吻她的额。
一朵朵怒放的玫瑰,悄然在她双颊结放,望着被他紧握的手,胸中那颗不安的心,终于有了踏实感。
很难想像,不到四十八小时的光景,他们已从台湾搭上飞往巴黎的私人专机。
伊湘琦自幼环境良好,家境亦称得上富裕,可像这样搭乘私人专机,还真是人生头一遭。
总算真正见识到大财团雄厚财力的展现,上一刻人还在台湾,下一刻说走就走,仿佛全世界不过是他们脚下的游乐场,毫无疆界限制。
“那时,你明明生气了,不是吗?”他微笑地问。
看透他笑中的揶揄,她顿时悟透他的问题。
“没什么好生气的。”她尽可能心平静和的说。“林特助都告诉我了,你已经凄惨到必须去讨好沈小姐,想靠婚姻带来的资源力抗你父亲与徐光奕,我怎么可能生气。”
听她故意用起平静的口吻,把他的处境描述得异常悲惨,徐书亚不怒反笑。
“那天,是我母亲擅自替我答应了沈星妍,为了不让我母亲失礼,我只能赴约。”
“喔,想不到原来你是妈宝。”她佯装不在乎的轻哼。
“你在乎吗?”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