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眼前还有希望,你要去徐书亚的身边,帮他加油打气。”
杜语葶紧握她的双手,红着双眼对她喊话。
“是啊,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去医院看他,所以你可要打起精神来。”
只要她愿意保持清醒,不要动其他的歪脑筋,就不会有危险……姨婆暗付。
于是在姨婆与杜语葶的安抚下,伊湘琦这才忍住了泪水,强打起精神,坐上杜语葶的车前往长懋医院。
一踏入VIP病房楼层,迎面便见林特助一脸憔悴地坐在迎宾大厅的长凳上。
伊湘琦强忍几欲夺眶的泪水,正欲上前询问,长廊上忽然爆出争执声浪。
“徐长晏,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廊上徐母拉扯着徐长晏的手,痛哭大骂。
徐长晏一脸挫败与愤怒,却又不敢直接甩开徐母的手,只是不断挣扎。
“一定是徐光奕干的好事,你老实说,那个酒驾的司机是不是徐光奕指使的?”徐母声嗓尖锐地质问。
闻言,伊湘琦瞪大水眸,瞬也不瞬地盯住徐长晏。
只见徐长晏目光闪烁,表情略显僵硬,却仍是矢口否认:“你别胡说!这种事情可以这样毫无证据,就随口拿出来说吗?”
徐母一手死死抓住徐长晏的手,一手指向病房方位,泣不成声地吼道:“躺在里面的也是你的儿子,你居然可以这样不闻不问!徐长晏,你真是个人渣!”
“你放尊重一点,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徐长晏面色铁青,目光透出几许哀伤,语气却丝毫不服软。
“你知道公公留了另一份遗嘱给书亚,你们就怕他拿出遗嘱跟你们争,所以你们就干下这种肮脏事,对不对?”
徐母已完全丧失理智,顾不得形象,一心只想与徐长晏摊牌,问明真相。
徐长晏面色丕变,反手拉住徐母,斥道:“你别再胡说八道了!这是一个意外,没有人希望看见这种事发生!”
“哈。”徐母心寒冷笑。“没有人?偏偏就是有这种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父亲。徐长晏,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却让徐光奕做出这种事,你比禽兽还不如!”
只见徐长晏脸色凝重,虽是怒气腾腾,可眼中却有一抹不容错辨的愧意。
伊湘琦心下恍然,总算明白为何徐母会如此愤怒。
从徐长晏的反应看来,这件事绝对不单纯,很可能真如同徐母所推敲的一样,是徐光奕指使他人制造酒驾车祸的假象……
蓦地,伊湘琦惨白着小脸,浑身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
“你怎么了?”杜语葶扶住了险些倒下的伊湘琦。
“……是徐光奕做的,肯定是他做的。”伊湘琦紧咬下唇,泪水滑落。
姨婆却一把握紧她的肩膀,对她说:“现在讨论这些都无济于事,你能做的就是去徐书亚面前,陪他渡过难关,你听见没有?”
伊湘琦泪如雨下的点着头。
可当她越过长廊,准备步向病房时,却被徐母拦住。
“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伯母,我是书亚的女朋友,我……”伊湘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是你?原来你就是伊湘琦?”记性不错的徐母,认出眼前的女人曾经来找过公公,她态度一扫原先的冷漠,神情起了变化。
“书亚曾经跟伯母提过我吗?”
徐母情绪激切地说:“我知道你,他提过好多次,他说你有一个灵媒亲戚,而你能在梦里看见将死之人,你曾经在梦里见过我公公,我公公就是把遗嘱藏在法国的事托付给你,书亚才有办法找着那份遗嘱。”
“关于遗嘱的事情……”
未等她说完,徐母一把紧握她双手,啜泣着央求道:“你有没有办法去书亚的梦里,告诉他千万不能放弃,让他快点清醒过来?”
闻言,伊湘琦眼一眨,泪水涌现,哽咽地回道:“伯母,我会的,只要我能碰见书亚,我一定会告诉他不能放弃。”
“谢谢你……谢谢你!”徐母哭得不能自已,还是一旁娘家亲友过来扶持,才松开了伊湘琦的手。
隔着隔离玻璃,伊湘琦看见病房内大床上的徐书亚,泪水瞬间淹没了双眼。
那样高大而坚不可摧的男人,此时却是那般脆弱,毫无意识的躺在雪白大床上,靠着冰冷的金属仪器维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