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告诉她偷懒吗?
周琳琅无耐的道:“我知道,我说过,我是最怕死的,可顾世子,琳琅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年纪轻轻就……实在可惜。”
这个时代都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再说他有名有姓的跟着三皇子出征,三皇子不可能任他曝尸荒野,当真什么都不管?
她不过是赶过去尽个心意罢了。
苏老先生又打量着周琳琅,问:“你和那祁三公子……”
周琳琅道:“老先生您想多了。”
苏老先生倒难得的咳了一声,道:“我是怕你糊涂。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可你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就以身相许。姑娘家嘛,嫁人不挑长相,不挑家世,可这身子健康是第一的,其次得性情好,再则才是你自己喜不喜欢。”
周琳琅道:“您比我爹都尽心。”
“快别提你那爹了,他要是我儿子,我早揍死他七八十回了。”
说完琐事,苏老先生见周琳琅不是个糊涂的,多少放了点儿心,又问她:“你这一路怎么走?”
周琳琅是不会骑马的,现学又来不及,只好坐车。
苏老先生点点头,道:“我如今年纪大了,不然也要跟着你走一趟,不说别的,云贵之地多雾障,又潮湿多毒虫,危险虽危险,可也少不了奇珍药材。这样吧,我把你大师兄交给你,你带他走一趟。不敢说治病救人,可起码包扎个伤口他是会的。”
周琳琅不差这一个两个,因此点头答应。
苏老先生又把准备好的药交给她:“我自己制的解毒丸,真要不长眼被毒虫咬了,你好歹吞几粒,聊胜于无。”
周琳琅道:“老先生又开玩笑,我可会当真的,别回头白瞎了您老一生的心血。”
苏老先生瞪她:“只可意会,你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絮絮叨叨,嘱咐半天,倒真像自己亲爹。
从苏老先生这出来,时遇来请她:“三爷请您过去。”
周琳琅问:“你家三爷还好?”
时遇暗中竖起大拇指:“姑娘好计谋,小的瞧着三爷比从前精神多了。”
周琳琅叹了口气,朝他无耐的道:“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万一……纸包不住火,到那时,你家三爷还不得恨死我?”
时遇心虚的道:“姑娘这可说错了,三爷恨谁也不会恨姑娘你的。”生怕周琳琅恼羞成怒,自己再坏了三爷的事,忙道:“姑娘,小的也想跟您去。”
周琳琅为难:“可是祁三公子身边离不了人,你也知道,他虽看起来精神不错,可到底病仍凶险着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祁季昭有个三长两短,得有祁家人回去送信,并操持他的身后事。
时遇低头道:“不瞒姑娘说,这是三爷的意思,也是小人的意思,毕竟此去路途遥远,又凶险万分,小的好歹有点儿功夫,又知道您的身份,路上多少照顾一下您,总比别人强。三爷那,留有人的,您就放心吧。”
时遇都这么说了,周琳琅也就不再强求,点头答应,自去进门见祁季昭。
他把半枚玉珮和一枚印交给周琳琅,道:“这玉佩本是一整块,是当老镇国公留下来的,顾将军死后便给了元郎和我,你拿着,万一能遇上当年顾将军的旧部,不敢说能帮上什么忙,但好歹会护你一程。”
周琳琅接了,见这半块玉珮呈青色,无杂质,横长呈矩形,绣的……好像是只鸟的图案,祁季昭解释:“这是龙嬉朱雀玉珮,两端各雕一龙一雀,首尾衔接,身肢缠绕,龙体庞大,朱雀小巧。”
这……好像挺珍贵的。
周琳琅还回去道:“还是算了,我就打扮成行商之人,寻常不会有什么事。”
祁季昭不接,道:“拿着吧,一并还给元郎,万一我……也算是物归原主。”
周琳琅心道:还物归原主呢,说不定顾至已经……那咐了,把这一整块玉珮珠联璧合,是打算都给顾至陪葬么?
到底不敢多说,乖乖收好。
祁季昭指着那格方印道:“那是我替三殿下开的固本堂,全国各地都有分号,若有急事或有什么消息需要传递,见印如见人。”
周琳琅同样神色郑重的收好,一副“天降大任”的模样。祁季昭忍不住笑道:“你不必这么如临大敌,只要尽心就好。对了,还有时遇,他跟你说过了吧?就让他跟着你吧?他虽年轻,却跟在我身边好几年了,有什么事都没背过他,你但凡有不懂的,问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