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说你他妈的是个王八蛋!该死的侵略者!”程湛一直都在咬牙切齿!
“你一个鸠占鹊巢,抢占了别人母爱的杂碎,你却还能两次去侮辱那个从小到大都没母亲疼爱的女孩,你他妈就该死!”
“我抢占了她的母爱?”冷锋反复咕哝着这样一句。
并不再提及公平与不公。
面对程湛招呼过来的拳脚,他也不再用手护着躲闪。
“阿湛!你给我住手!你这是要打出人命了!”廖秋语一路喘息着登上了山顶。
偌大的靶场,傅远在一边站着,程湛已经打累了。
而冷锋已经被程湛打的两颊浮肿,眼睛肿成了一条细缝,嘴角在流血。
“秋姨,我打死他我抵命!”
“阿湛,你的命你可以看得不重要,难道蕴蕴的命,你也不管不顾了吗?她现在还在剧组内,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样呢,你难道要在这里跟冷锋怄气?”
廖秋语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少将!我们不能再打这杂碎了,得先去看看夫人的情况!”傅远比程湛的反应还要快些。
程湛也才从气头上反应过来,小妮子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一整天里,母亲去找她,冷锋去找她,她得多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转身,没来得及的跟廖秋语打招呼,他便大踏步朝军车走去,傅远小跑着跟上,两人上了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靶场上,只剩下廖秋语和冷锋。
“冷锋,你起得来吗?秋姨扶着你?”
“这点伤不算什么。”冷锋苦涩一笑:“阿湛他脚上是有分寸的,虽然下脚很重可都不在要害上。我自己能起来。”一边说着,他一边吃力起身。
“让秋姨看看,要去医院么?”廖秋语是多年的云医医院护师出身,对于查看伤情很是在行:“走,去秋姨的车上,秋姨给你简单处理一下脏污。”
将冷锋扶到车上拿出医药箱简单查看却是没什么大碍,又为他处理之后,才问他:“还用上医院吗?”
“不用了,秋姨。”冷锋对长辈一向尊重有加。
“那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谈谈?”
冷锋无言点头。
一间低调隐蔽的咖啡厅内,冷锋和廖秋语面对面坐着。
“冷锋,我生了两个孩子,带带大了别人的两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我特别知道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你茹姨的切身感受吗?”
“知道,茹姨很想见她女儿。”
“她想见她女儿那是因思念,是因为一生下来就没有养育过她,对她心存着一种不舍和愧疚,而你,都做了些什么?”
看着冷锋不说话,廖秋语继续说道:“你自作主张去教训蕴蕴,说她不孝女,不懂得心疼自己母亲,你可知道一个从出生就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孩子,她为什么要对没见过的母亲行孝?别人都有母爱,她没有,眼睁睁看着别人喊妈妈,从小到大那份滋味是什么?你感受不到,因为,你没有缺失母爱,因为你有蕴蕴的母亲给予你的全部的母爱,你把本属于蕴蕴的母爱占为己有了,你还要再去教训蕴蕴,你知道那对她来说,是多大的耻辱?”
这是廖秋语一番诚心诚意的肺腑之言。她的语气里没有质问,只是交心。
这并没有让冷锋感觉到有所压制和压力。
冷锋面色复杂的凝望着窗外,被打肿的眼睛虽然眯缝着,却不影响视线。
良久后
“对不起,秋姨!”三十出头的男人,在西北方统领着巨大的商业王国,若不是因为当年输在程湛的手中,他也不会弃军从商。
这样一个男人,诚恳的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廖秋语还是蛮吃惊的。
“冷锋,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应该去跟你茹姨和蕴蕴说一声对不起,至于他们原不原谅你,还望你不要强求。”
“我明白的,秋姨。”
“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让司机过来接我,您还是去看一下……”
“蕴蕴?”
冷锋点点头。
“好!”
和廖秋语道别之后,冷锋打电话让司机来接着他直接会冷家老宅。
一路上,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鸠占鹊巢,他占了萧墨蕴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