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变脸的法子倒是不错,帮我那兄弟也换上另一张脸吧。”凫丘捏着那地仙的脸,仔细打量了一遍,丝毫没有看出半点破绽来,能哭又能笑,还能做出那么多种惊讶害怕的表情,技艺实在是惊人。要不是那地仙的声音,他肯定就会为认为这是一个样貌极佳又年轻的仙人,而不是一个糟老头子。
那地仙道:“换脸可是可以,但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凫丘平声静气地道:“时间不是问题,但要记得,等你给他换上另一张脸再出去。我就先走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说完,凫丘甩给他一个大钱袋。这下,他迅速接了过去,整个人就又像再次活了起来。凫丘一哂,心道:刚才说帮他解决那条路的时候倒是一脸平静,现在看到钱却精神了起来,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老财迷。
就在凫丘抬手的刹那,虞休辙突然在身后叫了起来,“凫丘你等等!”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去,以为他还要跟自己讨价还价不愿去重门,然后随后虞休辙却是将手臂内侧转向凫丘。
一道渗着点血的口子。
随即凫丘脸色一变,把要开口讲的话咽了下去。地仙识趣地说了一句自己去准备换脸的东西以后就离开了房间。
虞休辙看了凫丘一眼,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抹去口子上的血。结果渗出的血刚被擦掉,又有新的血流了出来。
凫丘惊讶道:“这血擦不掉?”
虞休辙点了下头:“这应该是那群蛇能找到我的原因,早在破庙里的时候我就发了这个口子了,原本只是怀疑是蛇嗅到我身上的血腥味才跟了过来,之后也没有管它。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个口子还是在,上面的血也一直没干。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那个人在我身上做的记号。”他的脸色越来越古怪,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应该和那个人打过照面,在酒楼的时候。”
☆、前行
当那地仙重新回到房间时,就看见虞休辙一个人坐在桌前发着愣。他左右瞧了瞧,发现凫丘已经离开走了,这才宽了心。他拎着一篮东西走了进去,上面盖着一块不知道被用过多少次的蓝色粗布。
虞休辙听到他进屋的声音后,有气无力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啊。”
地仙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几乎是要蹿到他面前了,截断了他,咋咋呼呼道:“哎呀,你这是怎么了,被你哥打了?虎毒还不食子啊,他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虞休辙皱起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呵斥道:“你说话小点声,我都又不知听不见!他是个仙,怎么可能会有我这种弟弟,还有我这伤像是被打出来的吗,就不能用用你的脑子吗?”
他立刻改口道:“是,说的也对,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攀得上他这种仙人呢。”
虞休辙默默看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他一句“这个有眼无珠脑子作摆设用的老财迷!”之后,他眼尖地看见了地仙放在地上的那篮东西,抬起下巴向那边扬了扬,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地仙猥琐的笑了起来,故作神秘地把它拖到了跟前,又让虞休辙猜,当然虞休辙自然是不会陪着他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他见虞休辙没有里面,似是有些失望,之后他就只好自己去揭开那块布。
这...是土?
揭开那块布以后,露出来的竟然是黄土。
虞休辙竭力克制着自己的笑意问道:“这是你从地下的老家带回来的聘礼?”
地仙直摇头,说道:“别胡说,什么聘礼啊,是聘礼我还能给你用?”
虞休辙虽然预感到这可能就是给自己换脸的东西了,但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抹上一脸的黄土......这是得多难受,他又不像老财迷那样死要脸面甘愿活受罪。
他其实很想拒绝凫丘的建议,但仔细一想,如果出门不戴个面具,说不定那一瞬间走在路上就被人暗杀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终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向黄土妥协了。
地仙颇为严肃地叮嘱道:“躺好被动,也千万别睁眼,还有嘴巴也最好不要张开。”
这不废话吗,我可没兴趣吃你老家的土。
虞休辙攥紧了双拳,紧闭双眼和嘴巴,屏气怒骂道。
“你脸怎么那么红,唉不对,你憋气做什么,放松下来,不用你憋气。”地仙见他脸色不对,便好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