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人性本恶,当你身处绝境的时候你也会选择这么做的。”西螟一面往前走去,一面轻描淡写的抛下这一句话。
之后,他用右手遮在嘴边,冲虞休辙那里大喊道:“弟弟,别难过了,你等的人到了。”
对面的虞休辙应该是听见了,原本瘫坐在那里的他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向这边。
凫丘突然挣脱了司徵的手,然后冲向虞休辙,质问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刚问完,他就看见了虞休辙身上的血,通红的双眼,以及脸上的泪痕。
他慢慢缓和下语气,扶着虞休辙的肩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虞休辙紧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痛苦地回答道:“为了帮我拖延时间,他......撞上我的剑,是我反应太慢才会让他......”说到一半,他又哽咽了起来。
而此时,凫丘也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大概,既为了地仙的寺感到心痛,又打心底里对他起了崇敬之意。
言出如山,言出必行。
☆、真实身份
凫丘走上前去,替他盖上了双眼,见他面目狰狞着,必定是死前是痛苦万分。紧接着他又瞧见了他手腕脚腕上的泛出血来的大洞,扭头看了虞休辙一眼。
“除了腹部的剑伤,其余的都是西螟干的,他把我和地仙分来关押起来,等我第二次见到地仙的时候,他就已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了。”
这个时候,西螟他们也走了过来,听到了虞休辙的最后一句话,西螟笑着掩饰道:“我当时在想问他几个问题,但他没好好配合,所以我才想教训教训他,但没想到最后他会死在你的手里啊?”
“你别血口喷人。”虞休辙抬起头,面露凶狠地盯着嬉皮笑脸的西螟说道。
司徵这才看清虞休辙的脸,憔悴又面带泪痕。
他竟然会因为一个仙人而哭,司徵大感惊讶。
北巫见西螟和虞休辙两人,正处剑拔弩张之际,于是上前劝说道:“好了,都别站在这了,他的尸体我之后会处理,你们还是想跟我去屋里聊吧。”
凫丘竖起手掌拦着他要求道:“他的尸体,我们想把它带回去。”
北巫很爽快便答应了下来:“好,请随意。”
虞休辙顿时有些惊讶,他不知凫丘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北巫和西螟这么客客气气地对待他们。他与凫丘并肩而行,凫丘用眼神示意他往后看。他一扭头才注意到,原来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这个人很面生,想来自己应该是从来没有跟他接触到过,至少是在他苏醒后没有见到过。
然而凫丘又特意让他回头去看,难道说这个人也与自己有关系吗?
走在虞休辙身后的司徵,此时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心痛,是愤怒还是悲哀。前段时间,自己与他在酒楼匆匆擦肩,没来得及跟再多停留半刻就得离开,而这一次总算可以好好地坐下来聊聊天了。司徵没有想到几年前监狱中一别,竟差一点就成了最后一面,而现在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和他相见,却又要接受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这个现实。
司徵见虞休辙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立马回了一个微笑过去,但他没有什么反应,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来他还是没有认出自己,不过也难怪,当时在酒楼里,他打扮成了凫丘的样子,就算他记得,那记着的也是凫丘的样子。
犹豫许久,司徵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为了不被西螟和北巫听见,他可以压低了声音:“我是司徵,我们以前是兄弟。”
听见“兄弟”二字,虞休辙一愣,惊讶地愣在了原地,司徵在旁边小声提醒道:“继续走,别停下。”然后拉着虞休辙往前走去。
虞休辙低着头,顺从地跟在后面,没有去跟他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他。
司徵忽然明白,虞休辙大概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性格是从骨子里就定好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喜欢把所有的情感隐藏起来。其实这样,对他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种保护,没有软肋,看上去就能强大到不可摧毁。但明明这样谨慎的他,最终还是遇上了林琰,那个让虞休辙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暴露出弱点的人,因为她的出现,让他,让整一个魔族都受到了如今这般难以修复的重创。
很快他们便聚在了屋内,这是虞休辙第二次踏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