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目露震惊,“宥儿何是与她认识搅到一起的?为何本宫一点都不知道!”
冷汗潸潸而下,太监身子抖得跪都跪不稳了,砰砰砰的连着向陈皇后狠命磕头,求饶道:“娘娘恕罪……殿下下令,勒令奴才们不准将此事告诉娘娘,说是……说是日后会亲自向娘娘解释……”
杏眼里不觉染上了冷意,陈皇后气怒起身,道:“堂堂嫡皇子,竟是与一个身份敏感的小寡妇公然同游,还请她参加如此重要的年宴——宥儿他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生怒的陈皇后,一旁的红袖小心翼翼上前劝道:“娘娘,三殿下向来洁身自好,他这样做,只怕有他的原因……”
“不论是何原因,他也不能在此时,跟这样的女子牵扯上关系!毁了自己声誉不说,若是此事被有心人传进陛下的耳中,让陛下如何想他?!”
陈皇后越说越是生气,斥道:“立刻让他来见本宫,本宫要听听他要如何解释!”
那太监得令,再不敢多呆一刻,倒爬着退出殿,出宫去唤三皇子进宫……
太监退下去,陈皇后再次躺回美人榻上,只是神情不复先前的惬意,眉眼间明显凝重了许多,看得红袖心里起直跳。
恰在此时,殿外宫女来报,说是武宁公主进宫了,在储秀宫外求见。
闻言,陈皇后神情微微一怔,下一刻已是一脸欢喜的亲自去宫门口,迎接许久不进宫的武宁公主。
“妹妹,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武宁公主随陈皇后进到殿内,脱下脸上的青纱,露出了一脸的泪痕来。
陈皇后见了,面上一惊,拉过武宁公主的手,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担心道:“妹妹怎么了?我刚刚还听说了你去宥儿府上赴宴的事,正高兴着呢,怎么你却是这样一副伤心的形容,可是出了什么事?”
武宁公主本就是因为慌神无主,才来找陈皇后商议认女一事,所以在陈皇后的追问下,摒退了殿内的宫人,只留下红袖与怜姑姑两位心腹,将今日在三皇子府上见到水卿卿一事,从头至尾,细细的说了。
听完,陈皇后却是彻底震惊住了!
当年武宁公主孩子出事一事,陈皇后是知道的,如同武宁公主一般,她也是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明明断气了的孩子,最后竟是活了下来。
而聪明如陈皇后,当然也明白过来,李宥这般偏爱那个侯府表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
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并不是贪图美色去与一个寡妇纠缠,但陈皇后的心情不见松懈,更是凝重……
武宁公主边说边哭,也将李宥的担心同陈皇后说了,悲痛又无助道:“姐姐,你说如今我该怎么办?”
听到李宥建议武宁公主暂时不要与水卿卿相认,陈皇后心里一松,郑重道:“妹妹能与女儿重逢,真是老天开眼,是天大的好事。但,宥儿所虑却不无道理。”
“她如今身份敏感并有迷惑之处。若是妹妹擅自上门相认,事情的好坏就说不定了,有甚,会好事成了坏事。所以,还是听宥儿的,先让他去探明这其中的曲折,再做打算。”
见陈皇后也赞同李宥的做法,武宁公主认女的迫切心思只得暂时放下,抚心悲痛道:“十九年前就因为失误,错将她抛弃。如今她就在眼前,却不能即刻与她相认,我无颜面对她,无颜做她的母亲……”
听了她的话,陈皇后眸光一冷,语气不觉也冷下三分,拉着武宁公主的手痛心道:“妹妹太单纯善良了。事到如今,难道妹妹还以为当年之事是自己的失误么?”
此言一出,不光武宁公主震住,就连一直默默守在她身后怜姑姑也面露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皇后。
陈皇后后宫沉沦几十年,心里早已是想到了什么,不觉恨声道:“当时孩子生病,不光有随行的太医诊治,妹妹还为孩子请了当地的巫医。那怕最后孩子不治‘而亡’,也有太医帮忙看过,怎么最后又死而复活呢?一切,只怕都是有人的阴谋陷害罢了!”
陈皇后每说一句,武宁公主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单薄如纸的身子筛粮般的剧烈颤抖起来,苍白的嘴唇咬出血来。
“姐姐是说……是说当年是有人故意要害死我的卿儿?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