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一边往马车走,却忍不住回头朝老夫人的马车看去,想到昀儿醒来看不到自己,会不安的哭闹,心里针扎般的痛着。
眼泪堪堪要流出来,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李宥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水卿卿连忙撇开头,领着小喜登上马车离去……
水卿卿一走,梅子衿也与李宥辞别,与老夫人领着众姨娘回侯府去了。
大家相继离开,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自然也散去。
回宫的路上,李宥冷冷问高名,“方才你们在四处可见到无名的身影?”
高名低头惶然道:“并没有见到无名出现。”
闻言,李宥俊逸的长眉陡然一紧,冷色凝满面容,冷冷笑道:“不应该啊。他那般护着他的新主子,如今他的新主子回京,按理,他总会出来看一看的。”
高名道:“当时四周围观的百姓过多,他若是如太子所料会易容术的话,只怕……难以发现。”
李宥觉得高名说得有道理,但看向高名的眸光却越来越冷,凉凉道:“你好歹与他共事了好几年,依你对他的了解,就想不到他的藏身之地么?”
高名神情一滞,吓得连忙在他面前跪下,惶然道:“太子恕罪,无名在三皇子府当差时,为人一直很低调,从不与人多说他的家事,所以……”
李宥不耐烦的摆手,冷冷吩咐道:“让人好好盯住莞卿郡主。去母后的储秀宫一趟!”
自从李宥立为太子后,陈皇后的日子真的是说不尽的惬意。就算如今她所厌烦的水卿卿重新回到了京城,陈皇后也不怕了,她之前斗不过她,如今宥儿顺利入主了东宫,她的地位稳如泰山,更加不将无依无靠的水卿卿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陈皇后舒适的靠在金丝暖玉榻上阖上了眼睛,由着小宫女跪在跟前,拿着玉锤给她轻轻的敲打着双腿。
红袖一脸喜色的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红木盒子,走到榻前,附身到陈皇后的耳边轻声道:“娘娘,王太医送东西进来了。”
闻言,陈皇后悠悠睁开眸子,挥手让伺候的小宫女退下去。
红袖赶紧揭开盒盖,将红木盒子递到陈皇后眼前。
五寸大小的盒子里,装着的全是银票,满满的一盒。
陈皇后鲜艳夺目的锋利护甲往银票上轻轻一挑,银票儿一卷卷的扎得紧实,也恰恰说明银票的数量很可观。
勾唇曼声一笑,陈皇后叹息道:“让他别送来,硬要往里送,不收下都感觉本宫太不近人情了。”
红袖捧着一盒子沉甸甸的银票,涎笑道:“奴婢倒觉得王院首是个实在人。他得了娘娘这么大的恩惠,若是不回报娘娘一二,如何心安?而且吧奴婢还觉得,与其送那些招人眼球的稀罕物,还不如像王院首这样,送这实打实的银票来得实在。”
陈皇后不觉也笑了,睨了一眼红袖,嗔道:“本宫竟不知道,你是个见钱眼开的。好话都让你帮那王院首说尽了——说说看,你帮他捧这盒子进来,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见陈皇后一眼就识穿了自己,红袖也不隐瞒,讪笑道:“王院首不是小气之人,给了奴婢五百两赏银。”
陈皇后满意的嗯了一声,道:“如此看来,他是个会做人的。”
恰在此时,宫人来报,太子在外面求见。
红袖连忙捧着盒子进到内殿去了。陈皇后起身看着李宥大步前来,脸上神色冷郁的样子,想到他今日出宫所做之事,脸上神情也不觉冷了下来,询问道:“出宫一趟可是遇到糟心之人了?!你也是的,你父皇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如今可是太子,怎么能亲自去做这样的事?不就是梅子衿回京城吗,一个小小的侯爷,也能劳驾你亲自出面?说到底,他都是臣,你才是主子!”
说到后面,陈皇后语气里已是不满,心疼的亲手倒了茶递到李宥的手里。
话虽这样说,但在任何人面前都自信满满的李宥,一旦到了梅子衿的面前,气场就会被他压下。
就像方才在城门口一样,大家的眼里只有定国侯梅子衿,他这个天子骄子的东宫太子反而被冷落。
闷头喝下茶水,李宥冷声道:“听说母后与白府的杨氏私下有来往?”
陡然听李宥提到杨氏,陈皇后微微一震,片刻后缓缓道:“母后只在去白府吊唁武宁时,见过那杨氏一面,并不喜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