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一路披麻戴孝的进府,早已被全京城的人看在眼里……若是还被侯府赶走,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求侯爷可怜可怜我,让我在府中留下,给我一个容身之地……”
是啊,从盛瑜先前对梅子衿的痴恋,再到她拒婚跳湖,再到答应成亲,然后是今日她不顾一切披麻带孝的进侯府,早已闹得人尽皆知。
若是侯府不要盛瑜,她此生都休得再嫁他人,还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所以,这个理由,倒是值得人信服。
可是,梅子衿却半点也不信。
深邃的眸子里飞快的划过寒芒,梅子衿带着深究的眸光再次落在了垂首跪在脚下的女子身上。
他常年戎马沙场,身经百场,对水卿卿身上方才迸发出来的凛然杀气太过熟悉。
不光是他,就连站在他身后的三石都感觉到了。
所以,这才是她执意进府的真实目的么?
那么,她身上的杀气是冲自己而来,还是侯府里的其他人?
她心中仇恨的人是谁——她想杀死谁?!
低头跪着的水卿卿并不知道,自己方才一时克制不住的杀气,已让梅子衿对她进府的目的做了认定。
认定她是带着仇恨进府报复的!
眸光深沉如海,梅子衿勾唇冷冷一笑,凉凉道:“既然你执意如此,堂堂侯府也不怕多养你一个闲人——但请你记住今日在此说的话,若是日后让本侯发现你心图不轨,本侯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今日执意留下的决定!”
说罢,梅子衿不再多言,转身出了灵堂。
看着梅子衿离去的身影,水卿卿全身一松,紧绷的身子终于瘫软下来……
而紧跟着梅子衿离开的三石却紧张起来。
他追上梅子衿,担心道:“爷,这个盛家姑娘明显不对劲,方才,她神情狠戾,身上更是有杀气……爷为什么最后又答应让她留下?不怕她留在府里生事么?”
越下越急的大雪中,梅子衿眸光里的寒意凛冽,胜过寒雪。
他驻足回身,冷冷看向身后不远处被白雪覆盖的灵堂,薄唇勾出最残酷的冷笑,凉凉道:“三石,爷有没有教过你,面对危险的敌人,只有将她放在身边牢牢看着,才能时刻掌握她的一举一动和目的——如此,才是最安全的。”
“而这个盛瑜,你不觉得太过诡异奇怪吗?”
三石皱眉迟疑道:“爷说的是?”
梅子衿冷冷一笑,“若她真的是盛瑜,本侯却不相信那些肉麻恶俗的情诗信笺中出自她之手了。”
全身一凛,三石明白了梅子衿的意思,惊愕道:“爷是怀疑,她不是……真正的盛瑜?”
梅子衿拂袍继续向前,冷冷吩咐道:“好好查一查!”
米团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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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合理解释
在灵堂前跪了大半天的水卿卿,滴水未沾,直到傍晚落日时分,才在小喜的搀扶下,来到灵堂隔壁的厢房吃口饭菜歇息一下。
小喜一面帮她脱下身上繁复沉重的嫁衣,换上素净的棉袄,一面疑惑道:“小姐,你何苦要这么做?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若是反悔,老爷也不会怪你的……”
小喜不光是盛家家生的丫头,更是从小跟在盛瑜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所以此番出嫁进侯府,盛家原本要多为水卿卿配上几个陪嫁的丫鬟婆子照顾,可她统统不要,只带了小喜一个人。
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她不是真的盛瑜,她是假冒的。进到侯府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而小喜,跟在盛瑜身边这么多年,深知盛瑜的一切习性,在今后的日子里,水卿卿还要靠她提醒,才能将这个身份继续遮掩下去……
换下一身嫁衣,再洗去一脸厚重的胭脂水粉,水卿卿感觉整个人都爽利了许多,连带着进府以来心里的紧张不安都放松下来。
一口气连吃了两碗白米饭,再灌下小半壶茶,填饱肚子的水卿卿仰面躺在舒适温暖的暖榻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从昨晚准备出嫁开始,她一宿没睡,再加上今日一天的波折,至今已是疲惫不堪。
其实,准确的说,从孩子被抢走、她死里逃生被盛家从湖里捞起的那一刻起,她的内心从未真正安宁过,一直紧绷到快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