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忽然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那夜殿下和王爷查到这么多,“而那个人,就是安贵人,不,是翠浓才对。儿子死了,翠浓悲痛欲绝,迁怒于长清没有保护好儿子,就要他服毒自尽。”
翠浓低着眉,眼里风云涌动。
刘安问:“那真正的安贵人在哪里?”
慕容辞语声清亮,“真正的安贵人已经死了。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翠浓和侍婢进入春芜园,苦于无法离开春芜院行刺陛下,为瑞王复仇,只能蛰伏。五六年前,她把安贵人烧死,取而代之,坐轮椅,还包着头脸。而那具烧死的焦尸,面目全非,被当做翠浓扔到乱葬岗。接着她让侍婢假扮柳眉,不过柳眉早在安贵人被贬为庶人的时候离开皇宫,于是她假称柳眉回宫来伺候她。翠浓,本宫没有说错吧。”
翠浓森冷地抬眼,瞪她的目光阴鸷无比。
“原本你没有打算行刺父皇,小银死了,瑞王最后一点血脉也没了,你怀恨在心,决定行刺父皇。”慕容辞目光凌厉,“若你没有行刺父皇,本宫还无法断定你就是幕后布局之人。”
“是!我要昏君陪葬!”翠浓陡然厉声怒喝,面上涌起愤怒的滔天巨浪,“王爷究竟有什么错?王爷对那昏君忠心耿耿,为君分忧,殚精竭虑,毫无谋逆异心,可是王爷换得什么下场?那昏君听信谗言,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相信,不配为父,不配为君!七个儿子,死的死,废的废,残的残,他满手血腥,他该死!”
“你一介女流,当年七位皇子为了夺嫡争得头破血流,你又知道多少?”刘安唏嘘道,“七位皇子为了夺得太子之位,不顾兄弟之谊、父子之情,明争暗斗,互相构陷。陛下看在眼里,心痛又无奈。其实陛下已经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不知珍惜,以至于酿成悲惨的后果。”
第1卷:正文 第050章:某人爬窗
翠浓声嘶力竭道:“你胡说!昏君就是昏君!王爷文武双全,睿智贤明,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为什么昏君不立他为太子?是昏君有眼无珠!造成那样的后果,是昏君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顾淮摇头叹息,“此人入了魔障,心智扭曲。”
慕容彧沉朗的嗓音似一把匕首刺入她的胸口,“虽然当年本王不在帝京,但也略有耳闻。瑞王、景王带兵闯宫,犯下逼宫弑君的死罪。如此大逆不道的逆贼,死不足惜,为臣民唾骂。”
她激烈地摇头,眼眸睁得大大的,悲愤地反驳:“不是的……你胡说八道……王爷明明是进宫护驾……”
“没有圣旨,所有带兵闯宫的皆以谋逆罪论处。”他眸色冰冷,似在冰河里浸过。
“不是的……”翠浓崩溃地嚎哭,那张平静无澜的面容此时扭曲得狰狞骇人,疯狂地厉声喊道,“小银死了……王爷的最后一点血脉也没了……天地不仁……”她仰着头,大颗的泪珠滚落,干涩的咽喉发出怨恨的嘶叫,“苍天无眼……天地不仁……昏君滥杀子孙,残暴不仁,我诅咒慕容氏断子绝孙……国祚断绝……”
“疯妇!”刘安上前,扬起手“啪啪”地打了几巴掌。
登时,她苍白的脸颊现出五指印,力道之狠,可见一斑。
她跌坐在地,嘴角流出污血,犹自噙着一抹凄艳诡异的冷笑。
慕容辞忽然喝问:“你为什么这般布局?究竟有什么企图?那些血玉从何处得来?”
慕容彧幽深的黑眸凝出几许冷凉的笑意,“本王倒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身怀不俗的武艺。”
沈知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是瑞王的侍妾,一介娇弱女流,如何修习了那般厉害的武功?再者,她武功不俗,离开春芜院易如反掌,倘若她想行刺陛下为瑞王复仇,刚进春芜院不就应该行刺了吗?何须等到现在?”
“或许最近这几年她才修习了武功。”对于这一点,慕容辞也无法破解,“翠浓,若你回答,本宫可以让你见小银一面。”
“苍天无眼!天地不仁!”
翠浓扬天长啸,千般悲怆,万般怨恨,好似汇聚了天地间所有怨恨,水漫金山似的弥漫了整个大殿。
慕容辞直觉不妙,果不其然,翠浓咬了一下,乌紫的血溢出嘴角,整个人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