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果不其然,慕容辞匆匆赶到御王府。
一大早她就收到鬼影派人来传达的消息,慕容彧伤情有变。
她正要进寝房,看见府医出来,着急地问:“王爷如何?伤势加重了吗?还是毒气攻心?”
“殿下,王爷伤势稳定,但……毒气排不出来,不容乐观。”府医沉重道。
“那是不是毒气攻心?”她忧心如焚。
“差不多。”府医觉得舌头打结了,目光闪烁,不敢看她。
慕容辞以为他是担心被治罪才惊惧,没有深入去想,她招来琴若,吩咐道:“你速速去找沈太医。”
琴若领命去了,慕容辞匆匆进去,两个侍婢悄声退出去。
偌大的寝房寂静如死,慕容彧躺在床榻不省人事,容色白得吓人,没有半分生机。若非他还有一点气息,她会以为他已经死了,永远再也不会醒来。
她坐在床边,双手握住他温凉的大手,看着昏迷不醒的男子,想起那个总是握着她的手,总是占她便宜,总是霸道地缠着她的那个男子,想起那个算无遗策、运筹帷幄的男子……她的眉骨酸痛起来,热泪涌出,盈满了眼眶。
慕容彧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上,知道她哭了,不禁百感交集,心里又喜又怜又叹。
虽然不忍心她伤心悲痛,可是他不能功亏一篑。
慕容辞倔强地拭去泪水,他还没死呢,为什么要哭?
再说,他是她的死对头,她为什么要伤心?她不是应该欢呼雀跃吗?
然而,她就是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担忧悲伤……
“若你就这么死了,本宫登基后一定广招男宠,夜夜笙歌。”
“本宫知道你一直在找一个人,其实本宫知道她是谁,知道她在哪里。只要你好起来,本宫就告诉你。”
“慕容彧,若你死了,你就输了。本宫会让你风光大葬,不过你的家族永远不能入仕。”
她哑声说着,虽然装得强硬,但语声里那份悲痛让人动容。
慕容彧幽寒道:“你招多少个男宠,本王就杀多少个!”
慕容辞怔住,这霸道沉厉的声音,是他在说话吗?
他睁开双眼,挣扎着坐起身,她连忙去搀扶他,欣喜若狂,“你……你怎么忽然醒了?”
那她刚刚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拉她近前,捏住她精巧的下巴,黑眸微眯,一丝危险自眸底浮现,“你敢招男宠?”
“有什么不敢?再说关你什么事……呜呜……”
他陡然扣住她的后脑,把她的头移过来,精准地吻住她的唇。
这出其不意的侵袭弄得她手忙脚乱,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避无可避,又不敢用力挣扎,唯有让他欺负。
慕容彧热切地吮吻柔嫩的唇瓣,吸尽甜美,温柔与暴烈如影随形,且诡异的如此和谐统一,温柔里带几分暴烈,暴烈中藏着几许温柔,让她的心尖颤了几颤。
慕容辞猛地推开他,气恼地拍向他的肩头,“你怎么可以这样?”
“嘶——”
他抽了一口冷气,剑眉微皱,好似很痛。
她知道自己打到他受伤的部位,有点愧疚,“本宫……不是故意的……”
他握住她的柔荑,她用力地抽出来,坐远一点,冷淡自持道:“你早就醒了是不是?”
“你怎么了?”慕容彧凝视她,她冷冰冰的,全然不是这两三日的态度。
“既然王爷已经苏醒,那就说说公事吧。”慕容辞摆出一张“刀枪不入”的冷漠脸,问他如何处置越景辰的尸体及其余党的尸体,还有那些活捉的人。
当她得知他吩咐鬼影把越景辰的人头和那些人的尸体送到南越国皇帝面前,不禁错愕。
转念一想,她不得不赞叹他的攻心术。
虽然南越帝对越景辰不重视,但毕竟是他儿子,看见儿子的人头和那么多尸体,他不动怒才怪。这一招的威慑与警告毋庸置疑,必定引起南越国朝野的震荡。
她心潮起伏,世间没有哪个人有胆量像他这样做,只有慕容彧才有实力这般“挑衅”一个国家。
若是旁人,这么做必定激怒对方,极有可能会激发两国争战。
而他,战魔的名号名扬天下,对方想挑起两国纷争,要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