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道:“你与本宫去惊鸿殿瞧瞧。”
二人匆匆赶到惊鸿殿,大殿前侍卫和宫人站了几排,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焦虑地望向大殿。
见到太子驾到,侍卫、宫人纷纷躬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沈大人。”
慕容辞往大殿看了一眼,冷冷地问:“掌事内侍何在?”
一个二十来岁的内侍出列,躬身垂首道:“奴才是惊鸿殿的掌事内侍。”
她见这内侍吓得全身发颤,不悦地问:“公主出事,你不是应该在里面伺候吗?”
“公主不喜欢奴才在殿内伺候,只有元秀近身伺候公主。”这内侍哆哆嗦嗦地回话。
“没用的东西!”慕容辞怒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知言蹙眉问道。
“大约半个多时辰前,宫公子来看望公主。公主心情颇好,让奴才等人送了消暑的吃食进去,之后奴才就退出来。殿内只有元秀伺候着。”这内侍回道,“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奴才看见元秀出来,好像是去茅房。元秀刚回来,奴才就听到寝殿传出惨烈的惊叫声。”
“是何人惨叫?”慕容辞狐疑地看向沈知言,应该不是昭华吧。
“奴才听着,好像是宫公子的声音。”那内侍面色微变,一副饱受刺激、惊吓的样子,“奴才等人听见叫声,担心公主出事,就冲进去,可是奴才看见……”
“看见什么?”她气急地追问。
“奴才等人冲进大殿,看见……”他吞吞口水,眼里布满了恐惧,“看见宫公子坐在寝殿里的地上,鲜血淋漓……”
沈知言和慕容辞对视一眼,立马冲进去。
寝殿里,昭华公主慕容裳坐在床下一旁,瑟缩着,浑身发颤,乌光水滑的发髻凌乱不堪,身上的五重绯色纱衣华美娇贵,宛若一团红雾覆在肤如凝脂的身上,令人遐想万千。然而此时那五重纱衣衣襟领口大开,露出柔削嫩滑的香肩和精致细巧的锁骨,以及锁骨下若有若无的一线明光,柔软得刺激眼目,令人堕入深渊。
元秀在旁安慰,慕容裳低声啜泣,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悲伤欲绝的模样惹人怜爱。
而宫俊豪坐在一旁宫砖上,靠着墙,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地上一汪刺目的鲜血,两腿之间亦鲜红淋漓。
再看床榻,薄衾凌乱,血迹斑斑,一把染血的匕首触目得很。
沈知言连忙去看他,“宫公子,你怎么样?”
“太子哥哥……呜呜……太子哥哥……”
慕容裳飞奔过来,扑入慕容辞的怀里,嚎啕大哭:“呜呜……他欺负臣妹……呜呜……臣妹好怕……”
这凄惶、悲痛、恐惧的哭声令人心生怜悯,慕容辞拍拍她的肩,柔声抚慰:“没事了……本宫在这儿……”
慕容辞看向元秀,吩咐道:“快拿件衣裳给公主披上。”
元秀吓呆了似的,听见她的吩咐才如梦初醒去取来衣裳,给公主遮掩外泄的春光。
“殿下,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疏忽,没好好伺候公主。请殿下责罚。”元秀下跪诚恳地领罪。
“太子哥哥,臣妹不想做人了……臣妹宁愿死也不想苟活人士……”慕容裳哀凄绝望地饮泣,泪眼婆娑,令人见之心软生怜。
“皇妹千万不要做傻事,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慕容辞柔声哄着,把她带到偏殿。
“这里我来处理。”沈知言沉重道。
慕容辞点点头,揽着皇妹离去。元秀跟着去东偏殿。
宫砖上血迹斑斑,宫俊豪坐着的地方更是骇人。沈知言问:“太医还没来,你还撑得住吗?”
宫俊豪双唇发白,无神地睁着双目,轻微地眨了一下,表示撑得住。
沈知言猜到他何处受伤,但还是道:“我略通医术,我可否看看你的伤?”
宫俊豪轻轻点头,因为剧烈的痛而无力地喘着。
沈知言轻轻掀开他染血的衣袍,绸裤半褪,两腿之间……
果不其然,伤在命根。
忽然,宫俊豪握住他的手腕,手臂颤抖咬牙道:“求沈大人……定要为我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