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本宫在说什么。”慕容辞拍拍她的肩头,“只要你跟本宫坦白,本宫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
“臣妹不知道太子哥哥在说什么。”慕容裳侧过身子,冰冷以对。
慕容辞把那只瓷瓶递在她眼前,“语重心长道:你还想隐瞒吗?皇妹,纸包不住火。”
慕容裳梗着脖子固执道:“臣妹从未隐瞒过什么,臣妹不知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
“皇妹,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这是琴若从你的寝殿搜出来的,里面是什么,你一清二楚。”
“随便拿个东西就说是从臣妹寝殿搜出来的,谁看见了?”慕容裳冷笑,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皇妹,你让本宫太失望了。”慕容辞的心头落满了冰雪,“若本宫要冤枉你,只需把这只瓷瓶交给御王,御王自会有公正的裁决。”
“即便太子哥哥把这东西交给御王,御王也未必会信。”慕容裳扬起长眉嘴硬道。
慕容辞摇头冷笑,“你不承认,没关系。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没想到相处多年、兄妹情谊不错的皇妹,竟然是这样的人。
慕容裳下巴微抬,傲然十足地嘲讽道:“听闻太子哥哥天赋异禀,推演断案的本事比沈少卿还要厉害,臣妹倒是很有兴致听听太子哥哥如何推演臣妹这事儿。”
慕容辞莞尔轻笑,“皇妹,宫俊豪告诉本宫,是你传召他进宫的。他来到惊鸿殿,你便热情地请他进来,用新鲜的瓜果、糕点和杏仁酪招待他,还劝他多吃点。他吃了之后,觉得头有点晕,因为你在杏仁酪里放了媚粉,之后你不慎弄脏了衣裳,进内寝去更衣。为了诱他进内寝,你佯装看见蟑螂吓得失声惊叫,他担心你出事,没有多想就闯进去。”
慕容裳坐在案前,身姿优雅,斟茶慢饮,好似在听一个与她全然无关的传奇故事。
慕容辞纤眉轻挑,接着道:“皇妹,其实你根本不怕蟑螂,你的宫女可以作证。宫俊豪闯进内寝,你就主动抱他,勾引他。媚粉的药效开始作用,他看见你娇媚地朝他笑,看见你抱着他不放,或许这些都是幻觉,但对他来说,再真实不过。他这么克制的男子,被你撩拨得欲罢不能,于是你期待的事发生了。”
元秀站在一旁,不由得吃惊、蹙眉,真是这样的吗?公主引诱了宫公子?
慕容裳明露朝晖般的盛世容颜本是清冽如冰,冰封千里,听了这些话,封冻的冰裂开一丝丝细缝。那双美眸冷傲寂寂,微卷的长睫轻颤微动。
“之后,你拿出早已备好的匕首。”慕容辞的声音似深秋月夜里的冷泉,寒气瘆人,“宫俊豪性情大变,神智不清,只凭着感觉行事,根本没注意到你的手里多了一把刀。在他疯狂迷乱、只想发泄的时候,你狠辣的一击,一刀断根。”
“殿下,公主不是这样的人。”元秀辩解道,为主子说话。
“丞相府宫家嫡出的长子再也不能传续香火,宫丞相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和宫俊豪的婚事就无法顺利地进行下去。这就是你谋划这出精彩大戏的目的之一。”慕容辞冷冽的语声铿锵掷地,铮铮入耳。
“殿下,公主为什么这么做?公主犯不着呀。”元秀又道。
慕容裳拢在广袂里的手悄然握紧,樱红的双唇抿得越来越紧。
慕容辞盯着她,逼视着她,“皇妹,旁人不知道,本宫却知道,你心仪御王已久,你根本不愿嫁给宫俊豪。你这么做,一来你和他的婚事迟早会取消,二来父皇念在你饱受伤害,一两年内不会再给你安排婚事,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慕容裳缓缓抬眸,眸色冰凉入骨,“太子哥哥的推演精彩绝伦,臣妹十分佩服。不过,有证据吗?”
慕容辞举起那只瓷瓶,“你觉得御王不相信本宫?”
忽然,慕容裳起身在她面前跪下,玉白的纤手拽着她的袍摆,仰着小脸依依地看她。因为谋划的一切被揭穿,慕容裳泪盈于睫,闪烁的泪光里有卑微的乞怜与痛楚的悲切,格外的凄楚可怜,“太子哥哥,臣妹知道错了……臣妹想到就要嫁给一个完全不喜欢的男子,断送一生的幸福,就寝食难安、心急如焚,臣妹想死的心都有了……臣妹只是不想嫁,才想出这个办法……臣妹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臣妹恳求太子哥哥,不要告诉御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