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贵宾喝彩欢呼,窃窃私语。
慕容辞心里郁闷,真会抢风头。
宾主一饮而尽,之后气氛热闹得很,推杯换盏,敬酒猜拳,比宫宴随意很多。
沈知言为殿下夹菜,介绍道:“殿下尝尝这个,这是从东楚国买来的河鲜,名为螃蟹,味道独特鲜美。”
她看着一只奇形怪状、色泽鲜红的怪物,用银箸戳了戳,硬邦邦的,无从下手,犯愁了。
这么硬,怎么吃?吃什么?
可是,桌上这么多,她堂堂当朝太子,对一只小怪兽无可奈何,不会吃,那不是丢尽颜面吗?
“殿下,你看着我吃。”沈知言悄声道。
“嗯。”慕容辞看见他先把螃蟹的爪子下来,依葫芦画瓢。
忽然,她手里的螃蟹被人夺了去,落在慕容彧的手里。
她压着怒火,咬牙道:“你做什么?”
慕容彧剥着螃蟹,沉声道:“这粗重活,由我效劳。”
沈知言瞠目看御王,剥得好快啊,这手法非常娴熟,利落生风。
她也目瞪口呆,螃蟹在那双修长有力的手里特别的温顺乖巧,很快就被肢解了。
这手剥螃蟹的技艺堪称完美,行云流水,似老匠人对着一块璞玉精雕细琢。
当慕容彧拿着外壳递到她嘴边,她依然没回神,云里雾里。
“这黄色的东西是蟹黄,鲜美得很,快吃吧。”他语声沉柔。
“哦。”慕容辞接过那外壳,低头吃着,忽然间双颊生红晕,微热。
同桌的人都看见这一幕,邻桌的贵客也看见了,揣测声悄然蔓延。
她知道这情况很不对劲,又气恼又无奈。
慕容彧浑然不觉,拿着肥美的蟹肉、蟹膏递到她唇边,“张嘴。”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去接了,却见他不松手,不由得蹙眉。
“我喂你吃。”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只有她听得见,格外的温柔。
吃还是不吃呢?
若她不吃,估计他会一直举着,这不是更吸引人注意?
她越想越气,张嘴吃了,然后切齿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慕容彧似笑非笑,“为你效劳嘛。”
几乎所有贵宾都扭头望来,观看一幕叹为观止的奇景:御王为太子殿下剥螃蟹,喂太子殿下吃食。
一个大男人喂另一个男子吃食,这是什么鬼?
御王和太子殿下的交情竟然这么好了吗?
这太诡异了!
沈知言也是瞠目结舌,这一幕太辣眼睛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呐?
倘若太子殿下是女子,这一幕还说得过去,看着还算养眼,可是殿下是男子!
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疑问、猜测,纷乱不堪。
慕容辞如芒在背,那些目光就像一支支利箭对着她,她浑身不自在,玉容流霞,媚色娇婉,令人不忍移开目光。她一把夺过慕容彧手里的残肢剩骸,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尔后埋头吃。
慕容彧不以为意,低头时浅笑如熏,抬眉时目光冷冽,轻缓地扫过去。
那些扭头望来的贵宾好似被暗器刺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
奋战多时,她终于把螃蟹干掉,竟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吃一只螃蟹就跟大战一场似的,累死了。
接着,陆续有人来向御王敬酒,逢迎拍马的场面话一箩筐一箩筐的。
慕容辞跟着沾光——那些有眼力界的大臣瞧着御王对太子殿下不一般,顺道也给太子殿下敬酒。
她自然知道这些大臣的心思,但场面功夫嘛应付一下也没什么。
连饮四杯之后,她忽然发现手里的玉杯被人劈手夺去。
“殿下不胜酒力,本王代她喝了。”慕容彧仰头一饮而尽,三分豪爽,三分潇洒,气度惊人达到了新高度。
“……”她瞠目瞪他,谁要你多管闲事?本宫哪里不胜酒力了?
来敬酒的大臣呆若木鸡,好像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大臣讷讷地饮了酒回座。
接下来,但凡有人来向慕容辞敬酒,都被慕容彧承包了。
于是,他一人喝两人的酒,面上却没有半分酒色,也不见半点醉意。
众大臣掀起新一轮的揣测,沈知言算是看明白了,殿下和御王的关系揭开了新的篇章,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