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找到奶娘时,女儿不见了,奶娘说街上骚乱时她是抱着小公主的,可是架不住人潮汹涌、你推我挤,她摔倒在地,小公主也甩出去。待人少了点,她爬起来,再也找不到小公主。
当夜,慕容承派人搜遍附近的街道,一无所获。
奶娘看护不力,被斩首,乔妃自责愧疚懊悔,此后的几年都郁郁寡欢,为此老了几岁。
慕容承始终相信慕容裳尚在人间,数年光阴里一直派人秘密寻访。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年前,终于在两淮一带找到女儿。出于愧疚、补偿的心理,他非常宠爱慕容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想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到她面前给她玩耍。
慕容裳的受宠,慕容辞曾有一度有点妒忌,不过之后就释然了,皇妹在民间吃苦几年,父皇多补偿一些也不算什么。
慕容裳哑声问道:“太子哥哥为什么问起这手链?”
慕容辞清朗道:“乔妃死时,儿臣看见她手里紧紧攥着这手链。”
慕容承叹息悲伤道:“想必是乔妃临死之际放心不下裳儿,便攥着手链不放。”
慕容裳痛哭流涕:“儿臣没有尽心尽力侍奉母妃,如今追悔莫及……”
“父皇,儿臣问过乔妃身边的宫女。檀香、沉香都可以作证,自皇妹回宫后,就把这手链还给乔妃。乔妃把手链收藏在木匣里,不过前几日吩咐宫女取出来,据她们说,乔妃时常呆呆地看着手链。”慕容辞眸光流转,瞟向皇妹,“父皇,为什么乔妃忽然拿出手链?为什么看着手链发呆?这当中必定有隐情。”
“太子哥哥有所不知,事发前几日,母妃来看臣妹,臣妹提起檀珠手链,许是因为如此,母妃才拿出来把玩的。”慕容裳哭得越发伤心了,“父皇,母妃定是临死之际想起儿臣,放心不下儿臣才攥着手链……或许她想借此嘱咐儿臣要好好孝顺、侍奉父皇,不要让父皇失望……母妃这是良苦用心呢……”
“裳儿,你母妃这般用心良苦,你要好好记住,以后不可再任性刁蛮。”慕容承哀缓道。
“儿臣谨记。”她点头应着。
“殿下还发现什么疑点?或是已经推演出真凶?”慕容彧眸色凉薄,饶有兴致。
慕容辞看着慕容裳,露出一抹谜之微笑,“父皇,乔妃临死之际紧紧攥着手链或许是想告诉我们真凶是谁。”
慕容裳着急地问:“太子哥哥,真凶是谁?臣妹定要为母妃伸冤报仇!”
慕容辞冷冽地看她一眼,接着看向慕容承,目光坚定道:“父皇,乔妃之所以遭人毒害,是因为知悉了一个秘密。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不外泄,真凶必须杀人灭口。”
沈知言的脑海里浮现一个模糊的念头,莫非真凶是……
慕容彧锐利冰冷的眸光射向慕容裳,“陛下,真凶毒害亲娘,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罪不可赦!”
这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寒风忽然涌荡起来,吹得白绫黑幔打横飘飞,在殿内回旋环绕,不肯离去。
所有宫人听了这话不禁打起冷战,这哪里来的阴风阵阵,有点吓人。
毒害亲娘?
那真凶不就是公主?
慕容承面色微变,慕容裳小脸一寒,眼波流转,暗藏锋芒。
慕容辞没想到他料到了,清清嗓子道:“父皇听儿臣慢慢道来。乔妃毒发身亡前五六日去看望女儿,偶然发现女儿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让乔妃伤心难过,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知如何是好,更让女儿寝食难安。这个女儿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狠下心肠,残忍毒害亲娘。”
沈知言问道:“她指使清月下毒?”
“这个女儿知道清月这件事,秘密传召她,威逼利诱,勾起她对乔妃的仇恨。原本清月对乔妃并没有多少怨恨,可是在这个女儿的挑拨、引导下,怨恨越来越激烈,最终答应为她办事。”她接着道,“清月为乔妃梳头,得乔妃喜欢,把剧毒混合在发油里抹在乔妃的发根,根本不会被人察觉。每次梳头清月投的毒并不多,三五日积少成多,那剧毒渗入头皮,深入头颅,人怎么可能不死呢?”
“此种下毒方式委实高明,很难察觉。即使仵作验尸也很难查验出来。”沈知言道。
慕容彧云淡风轻,慕容承虚白的面庞变得铁青,震惊,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