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们想了几种虫兽,比如兔子,比如体型较小的小狗,比如猴子。
慕容辞提议道:“不如去街上转转,说不定会有收获。”
他温润地反对,“殿下昨日受伤,不可奔波劳碌,需多加休息,不如明日再去。”
她只得作罢,约定明日一起去东市。
午后,她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黄昏。
琴若轻手轻脚地进来,用莲花金钩把玉色纱帐挽住,道:“殿下,春芜院的小桃求见。她等了半个时辰。”
慕容辞刚起来,脑子还有点迷糊,不记得叫做小桃的宫女是哪个。
待看见小桃,她才记起来,原来是春芜院李嬷嬷下面的宫女。
对了,之前她说过,倘若她们想起什么,就来东宫禀报。
如意在大殿布膳,慕容辞坐在北首主座,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挥手让小桃起来,“小桃,你可是想到什么?”
小桃站起来,低着头回道:“谢殿下。奴婢空闲了就回忆在春芜院二十多年的光景。午后,奴婢看见有人在烧东西,就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琴若问道。
“应该是五六年前,因为暑热重,不少人都在后院打地铺睡,这样凉快一些。一天半夜,忽然有人着了火。起初大家都没察觉,那人烧死了才有人惊醒。之后众人都起来,打水朝那人泼去,不过那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无从分辨。”小桃绘声绘色地说道。
“有人起火被烧,不是应该会喊叫吗?周遭的人没听见喊叫声吗?”琴若不解地问。
“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奴婢记得清楚,当时在后院睡的人都没听见叫声。”小桃回道。
“烧死的那人是谁?”慕容辞问,这件事的确有点意思。
“奴婢不敢说。”小桃嗫嚅道,有点慌惧。
“殿下恕你无罪。”琴若道。
“烧死的那人名为翠浓,是……不是宫人,也不是犯事被废的妃嫔,好像是……瑞王府的侍婢。”小桃偷偷觑一眼殿下,见殿下没有动怒,才松了一口气。
慕容辞心神大震,眉心紧蹙,又是瑞王。
她问:“这件事是在柳眉进春芜院之前发生吗?”
小桃想了想,肯定地道:“是,翠浓被烧死这件事之后几日,柳眉进春芜院。”
慕容辞站起身,走向膳案,“翠浓是瑞王府旧人,是宫中禁忌,以后不可对他人提起。”
小桃慌乱地垂首,“是,奴婢会谨记。”
慕容辞拿起案上两碟糕点,递给琴若。
琴若把两碟糕点放在一起,用丝帕抱起来,递给小桃,“这是殿下赏赐的,你可以回去了。”
小桃捧着糕点,心里乐滋滋的,叩首谢恩后离去。
“殿下,烧死的那人翠浓是瑞王府的侍婢,这件事有点古怪。”琴若寻思道。
“只要起火,她必定会喊叫,周遭的人怎么可能听不见?”慕容辞拿着银箸轻敲膳案,“除非先被杀死,再被烧尸。”
“殿下所言极是。春芜院发生这样的事,照理说应该要上报,不过翠浓的身份特殊,李嬷嬷必定不敢上报,只是上报内侍局有人死了。内侍局的宫人根本不会理会死的是人什么人,直接把尸体拖出宫外便了事。”琴若道。
“翠浓被烧死,跟柳眉进春芜院一事太过接近。”慕容辞眸光一转,“明日你去打听一下,当年瑞王府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侍婢叫翠浓。”
“是。”琴若回道。
“殿下,先用膳吧。”如意提醒道。
……
次日,慕容辞和沈知言一起前往东市。
洛阳城的商市集中地分为东市和西市,东市的货品来自天南海北,再古灵精怪、再难找、再奇珍的东西都可能在这里找到;西市以帝京的民生为主,包罗万象,吃穿住行、珍玩古董都能找到你想要的。
燕国没有宵禁,因此东西两市的商贩、茶楼酒肆从头开到晚,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不少杂耍艺人在街头献艺,有顶碗的,有胸口碎大石的,有变戏法的,有指挥小兽卖艺的,百姓围了好几圈,掌声如雷,喝彩阵阵。
今日,沈知言依然是一袭银线绣着竹叶的雪色轻袍,乌光水滑的头发用白玉冠束着,玉人之姿,临风气度,吸引了不少老少女子回头、注目。他那张清雅温润的俊脸漾着春风般的微笑,凡是回头看他的闺阁少女看见他那倾国倾城的笑容,都娇羞地低垂了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