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的具体特征吗?”程昊一边记录一边问, “或者你可以去做个拼图。”
“不用这么麻烦。”天禄突然开口了,“殷家大门口有监控录像,让人去调录像,你们就可以看到他的长相。”
程昊点了点头,打电话给手下的刑警,把调监控的事情安排下去了。
天禄耐心等他打完了电话,才施施然开口。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友好,甚至带着挑衅的嘲讽:“程队长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慰问伤员这种事情想必用不上程队长连夜出马。”
程昊丝毫没把天禄不友好的语气放在心上,表情连一点波动都没有,等到天禄说完了,他就将那笔记本新开启了一页儿:“听说孩子是你们找到的?当时为什么想到要去山上找的?”
玉星辰愣了一愣,隐约觉得这问话的方式有几分古怪,却还是配合着回答了。
那些神神鬼鬼的因素和天禄发现的细枝末节当然不能说,所以她试着把这件事处理成了一个偶然的巧合:“当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找了——殷家整个被翻了个底朝天,殷家只有一个大门儿,门房大叔表示根本没看见人走出去过,即使这样,附近也都派人去找了,一无所获……因为这样安管家才来通知了天禄,天禄知道这件事后,觉得附近唯一没找过的地方就是山上。当时其他人都在别处找人,我、天禄、慧明师兄都属于‘闲人’,所以由我们三个人去山上看看。”
程昊一笔一划地记着,记得十分仔细。
天禄看着,突然冷笑了一声:“程警官在怀疑我们什么?”
玉星辰一愣。
天禄:“程警官有什么不妨直接问,绕弯子浪费时间。”
程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从善如流的把笔记本儿朝前翻了两页儿,把其中一张别在本子里的照片儿取了下来,安在了两人眼前:“认识这个人么?”
天禄扫了一眼,眉头一皱,一脸莫名:“不认识。”
倒是玉星辰看了一眼觉得眼熟,再一看,整个人心都揪了起来:“这是……师兄的……是嫂子?”
程昊点点头:“这是楚文茵,H市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S市人,在H大读书的时候结识了陈成章,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慧明法师,毕业后与其结婚,结婚第三年的时候去世,楚文茵在死亡前已经怀孕七个月,去世的时候正在分娩,孩子也没保住。”
原来“二师兄”叫陈成章——这是玉星辰的第一个反应,这名字跟他十分相称,他“出口成章”的叨逼叨本事想来就是和这名字遥相呼应的。
可是转念一想,玉星辰又难过了——她不止一次见过“二师兄”悲痛欲绝的样子,冷不丁地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再听到这件事,动容的同时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难过,仿佛感同身受一样。
可是,这又有点儿说不通。
玉星辰干脆的发挥了不懂就问的优良传统:“可是……殷家的孩子的失踪案和嫂子有什么关系?这是个已经去了的人……您总不至于在怀疑鬼魂作祟吧?”
程昊看了她一眼,明明白白用眼神告诉了她“你这是无稽之谈”,他伸手把照片收回来,提了一个更有意思的问题:“据你们所知,楚文茵的死因是什么?”
“难产。”玉星辰答得毫不迟疑,说完了,自己反倒愣了一下儿。
她突然想到天禄在提起慧明说的话时那有几分含糊的态度,脑子不禁打了一个结,皱眉问道:“难道不是吗?”
“不能说不是,也不能说完全是。”程昊绕口令似得说完这句,接着道道,“楚文茵在死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严重的心理焦虑,因为怀着孩子,不能服用镇静药物,只能进行心理干预治疗,陈家请来的心理医师在当时给出的诊断是产前抑郁,可是他们分析不出楚文茵产前抑郁的病理根源——楚文茵对他们无法完全相信,不肯对他们说出真实原因,因此治疗一度中止。”
玉星辰没出声,楚文茵的病根确实没有办法明说——因为她大概是觉得自己遇上了鬼。
“老一辈人觉得‘抑郁症’这种东西不算是病,楚文茵的状态并没有引起陈家老先生老太太的注意,只以为她是单纯的因为怀孕不能去上班儿在家里憋坏了,所以让家里的保姆时不时开车带她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