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之境_作者:廿三画(17)

2018-10-27 廿三画

  奶妈使了个眼色,院子里立着的两个彪形大汉立马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架起昭儿就往里走。

  昭儿两只脚胡乱踹着,嘴里继续大声哭喊:“爹爹!放我出去!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和别人私定终生!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能嫁给姐夫呀!他是我姐夫!是我姐夫呀!爹爹!”

  哭喊声渐远,奶妈挥手召出一个看着十分伶俐的小厮。对他道:“走密道悄悄溜出去。告诉大小姐,做两手准备。”

  小厮干脆的答了一声“是”,飞快的走了。

  一个月后,昭儿临盆了。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因为是七个月早产,看上去十分虚弱,面带菜色,啼哭也十分不得力。奶妈抱着,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两掌,才像猫一样呜呜啼哭了两声。

  昭儿妊娠期间情绪不稳,常常和奶妈等人闹得不可开交,产后又体虚,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孩子就被昭儿的大姐抱走了。

  过了两天,昭儿大姐派人来传话,说孩子早产、发育不良,折了。昭儿不信,一哭二闹三上吊,十八般武艺全使上了也无济于事。

  奶妈劝慰她道:“老爷和大小姐能准许你把孩子生下来就不错了。你又不肯听奶妈的,怀孕的时候不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现在孩子没了,也都是……造孽啊!你还年轻,嫁到江东后,马上会再有孩子的。”

  此时的昭儿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瞪着整整齐齐的天花板,眼泪滚豆子一样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浸湿了床单被褥。奶妈的话也不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日子过得飞快。在奶妈的悉心照料下,昭儿的身体渐渐恢复。大姐来看了她几次,把奶妈的那番车轱辘话又反复强调了几遍,听得她耳朵都起了茧子。

  三个月后,昭儿凤冠霞帔穿戴整齐,被人搀扶进一顶气势威武的大红喜轿。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开拔去了江东。

  直到临行前,她父亲都没有露面。只叫人传了一句话来:“好生过日子,不得有差池。”

  这个梦的最后一个镜头,是身穿大红吉服的昭儿端端正正的坐在喜轿里,右手紧紧握着那根白玉簪子,一双好看的杏目随着轿子的颠簸无声泪下。

  后面的一个梦很杂很乱,镜头切换得非常快,一闪而逝。内容却都差不多,每一个镜头都是昭儿在跟男人作爱。

  十七八岁的昭儿,二十多岁的昭儿,三十多岁的昭儿,跟两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轮番不停的作爱。有时候在宽大的床铺上,有时候在洗浴池里,有时候在车船软轿里,有时候在秋千上,有时候在马背上。还有几次,在万花谷。

  根据昭儿与他们偶尔对话的内容判断,年长一点男子正是昭儿的丈夫。江东王宗权。

  昭儿梦境里的宗权看起来英武不凡,但他每次跟昭儿在一起的时候,呈现出来的五官都是一种失去理智的面目狰狞。他抛弃了一个掌握藩国军政大权的藩王的全部尊严,把自己变成一个像原始森林里的野兽一样的男人。

  在床上,他用各种骇人听闻的手段折磨昭儿,一但听到昭儿痛苦的呼救,他又不停的安抚她,一遍又一遍的叫她“芸儿”“芸儿”。

  他不准昭儿叫她“王爷”或者使用其他称呼。总是面目狰狞的捏着昭儿的下巴,逼迫昭儿叫她“三郎”。一声又一声的叫,叫得不好就折磨她。叫得好折磨得更厉害。

  梦境里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是宗珩,昭儿还是叫他“珩哥哥”。

  和宗珩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昭儿在上面。她经常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大哭,有时候还拿一些房间里的物品,狠狠地抽打宗珩的背部、臀部和大腿根部。

  昭儿有时候语无伦次的对宗珩说“我爱你”,有时候也咬牙切齿的对宗珩说“我恨你”。宗珩一直很迁就她,总是细言软语的劝慰她,叫她忍耐、忍耐、再忍耐。

  面对宗珩的时候,昭儿有时候会使劲捶打自己的腹部,然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给宗珩磕头,直磕得额头流血,求宗珩给她一个孩子。

  宗珩每次都对她说两句话:“我爱你”,“对不起”。

  这场混乱梦境的最后,在一张硕大的床上,刚折磨完昭儿的宗权沉沉睡去了,梦里还在低声叫着“芸儿”“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