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含笑接受所有人的跪拜,一步步走向属于她的位置。
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所有人再次行礼,皇帝陛下慕容文暄轻快地踏进大殿,谢皇后转过身来,眉目含笑,端庄地等候她的夫君。
慕容文暄满目惊艳,携了她的手一起走向御案,低声笑道:“皇后好美。”
她娇羞地垂眸,心里喜不自禁,“陛下谬赞。”
玉肌雪心里冷笑,并不在意皇帝陛下有没有看过她一眼。
慕容文暄说,母后身子微恙,今日就不过来了。
于是,寿宴开席。
宫人忙着把珍馐美酒端上来,在这样的忙碌里,外面又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燕王殿下到——”
大多数人纷纷转头望去,尤其是那些名门闺秀,激动得脖子快断了、双目望穿了。
福宁公主打趣道:“九皇叔难得一次来参加宫宴,不过每次来都会惹得那些闺秀、贵女们失态。也是,只要能让九皇叔看上一眼,不顾仪态又有什么关系呢?”
瑶华郡主一向和她抬杠,不过在九皇叔这一点,她们是出奇的一致。瑶华郡主说起风凉话,“可不是么?九皇叔是公认的帝京第一美人,就连皇后娘娘、丽嫔娘娘都要逊色三分,那些平时矜持的闺秀、贵女啊,看见九皇叔就像疯了似的往前扑。”
大多数人都听见这话,那些闺秀虽然窘迫地收敛一些,但还是往外望着。
燕南铮从容地踏入大殿,依然是一袭华紫轻袍,头顶的紫玉冠散发着低调内敛的紫色华光。那张雪色容颜完美得人神共愤,似一座自由行走的冰山,冰冷的气息让人心惊,气度傲岸,隐隐有王者睥睨之态。
那些闺秀们的心融化成水,眸子变成星星,痴迷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垂首低眸的女子,她身穿寻常的宫女衣裳,毫不起眼。
玉肌雪一眼认出她,心里惊诧,卿卿怎么会跟着燕王?
谢皇后也认出她,含笑的美眸冷了几分。
皇帝陛下慕容文暄年仅十八,尚未亲政,虽然长相俊美、气度不凡,但仍有少年的稚气,少了几分成年男子的阳刚与血性。而燕王虽然不是九五至尊,但那清贵卓绝的气度、冰清玉洁里带几分强势,是皇帝陛下无法相提并论的。
因此,大多数名门闺秀钟情于燕王,非燕王不嫁。
燕南铮向慕容文暄淡淡施了一礼,坐在左列首席。兰卿晓则蹲在宴案一旁,伺候他酒水。
她心里郁卒,根本就不想来好伐。
谢皇后的寿宴不是她该来的,再者她不想伺候他饮宴,也不想跟他在一块儿。
酒过三巡,寿宴的气氛轻松一些,自由言谈,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这时,两位名门闺秀自称沈家女儿,要向燕王敬酒。
兰卿晓知道,沈家也是世家望族,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出过几位太傅,是燕国公认的耽美书斋第一家。而沈家女儿大多家学渊博,知书达理,是宗室子弟、名门公子争相追逐的好女。
沈家嫡长女沈瑶环,蕙质兰心,才貌双全,曾经是皇后的第一人选,不过她并没有进宫参加选秀,而皇家也没有勉强她进宫。
此时,她站在燕王宴案前,清雅如兰,幽静如月,落落大方地向燕王敬酒。
众闺秀窃窃私语,这沈瑶环也太大胆了吧。
还有人酸溜溜地说,别看沈瑶环知书达理,看见燕王还不是如狼似虎地扑过去?
听着这些议论,兰卿晓连忙往琉璃盏里添酒,觉着沈瑶环并非那种不要脸的姑娘,而是清傲里带几分豪爽之气。
燕南铮手持琉璃盏敬沈瑶环,客气而疏离。
沈瑶环知道燕王向来不近女色,愿意跟她饮一杯已经给足她面子,于是满足地离去。
有了这前例,那些蠢蠢欲动的名门闺秀们一窝蜂地涌过来,大有将燕王生吞活剥的架势。
兰卿晓吓了一跳,却见燕王不为所动,只是剑眉紧了紧,凝着一丝不悦。
反观今日的寿星与皇帝陛下,门庭冷落。慕容文暄失笑摇头,看着这些闺秀们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想站在前面第一人向燕王敬酒,咳了一声。
而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闺秀们根本听不见,依然推搡着。
她们的母亲知道自家女儿御前出丑,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上去把人拽回来吧。